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那辆载着无数尸体的骡车辘辘着走远了。
雪还在纷纷下着,温见宁浑身僵硬着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几乎变成了一个雪人,才动作迟缓地转身,往四合院里走,正好迎上披上衣服打算出门看看情况的钟荟。
她出去的时间太长,钟荟有些担心,还没出院子就发现温见宁已经回来了,再一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钟荟简直要吓坏了:“见宁,你怎么了,眼红成这样。”
温见宁声音干涩地只说了一句:“老马死了。”
她的眼虽红,但干干的,没有泪。
再问她也不肯开口,一个人进了房间,好半天没声音传出来。
钟荟不太清楚这个老马和见宁有什么交情,但她知道一个人死了,心里也有些替这人难过。
因为老马的死,接下来几天,她们屋里的气氛都分外沉重。钟荟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温见宁,只能默默地等着她自己能慢慢缓过来。直到傍晚,她们在这种沉重的氛围下喝了点稀粥当作晚饭,正打算看看书后早早睡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叩门声。
一开始她们还以为是有人找祈家那两口子,但后来听叩门声一直不停,东厢房的人又骂骂咧咧地不肯开门,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敲门的人可能是来找她们的。
可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平,又有什么人会来找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