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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强这么一搅合,大家都没了唱歌的心情,又不想回去睡觉,就坐在院子里聊天。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城啊,我都25了,再不回城就要耗死在农村了。”韩志平小半碗酒下肚,话多了起来,原本不敢说的话,也都倒了出来,“女的还可以出卖色相弄个回城的名额,男的就不行了。”

“韩志平,你瞎说什么?”张楠楠听不下去了,“你别侮辱女性了。”

韩志平打了个酒嗝,“我哪胡说了,林场的指导员睡了十几个女知青,还有女知青流产大出血差点死了,都闹到县里了。”

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韩志平平时虽然自私了些,却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说的事大家隐约听说过一些。

年纪最大的谭玉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哭了起来。

“玉琳姐,你怎么了?”杨雅丽担心的问。

“韩志平说的那个女知青是我的学妹,太可怜了,人已经废了。可我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种人,是那个指导员强迫她的。”谭玉琳在医院照顾伤员时,还去妇产科看了那个女知青。她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女孩面如死灰眼神呆滞的样子。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刚下放时的豪言壮语,踌躇满志,到底抵不过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的辛苦劳作。曾经的少年少女,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招工回城,是每个知青的梦想,甚至有人为了能回城,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谢思甜不忍看到身边的这些女知青在生活面前妥协,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咱们要不了多久都会回城的。”谢思甜不敢说的太明显,只委婉的说:“你们不觉得这两年下放的学生没这么多了吗,招工回城的名额也多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就那么几个名额,哪就轮到了咱们。辰飞家这么有人,不也没回城吗?”谭玉琳无奈的说道。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18岁下放,如今已经26岁,早就死心了。大不了就扎根在农村,在哪儿不是过日子呢。

谢思甜扫了眼赵辰飞,觉得有些奇怪。连公社书记都不敢惹他,他的背景绝不会简单,可他怎么没有招工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