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说这句话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默认只是在陈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若是放在前两年, 梁枝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有一点报复成功的快感。
可现在她根本就不在意。
不愿再在这种场景下浪费时间,梁枝一手提着伞,一手过去揪住秦瞿的衣袖,把他往外带。
她怕自己现在回去,秦瞿会在她楼下再站上一天。
身上各处都已湿透,打伞也无济于事,她索性收了伞,带着他出了小区,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原本见秦瞿浑身湿透,不愿载他,直到梁枝承诺说赔偿车内坐垫的钱,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要把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半强硬地塞进车里,实属不易。
特别是这人还是个病人。
梁枝感觉自己就跟在照顾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一边确认他坐好了,一边温声提醒:“到楼下之前记得给佣人打电话,让人出来接你,我会提前和他们联系,你打过去他们就知道了……林医生还在吧?你自己记得提前联系。”
林医生是秦瞿的私人医生,不过梁枝在家的时候不常请他,所以与他不相熟。
她天生擅长照顾人,叮嘱得周到,说完后便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挡住。
秦瞿手掌拦在门缝,隔着被雨水模糊的车窗,固执地盯着她。
“最后送我一趟吧。”他近乎恳求。
梁枝闭了闭眼,再次开门,俯身离他近了些,拿出手机同他对峙。
按亮屏幕,那是拨号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