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他刚化形的时候,小桃花精披着破破烂烂的一件袍子,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挂在身边和他一起长大的老榕树上。

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说是面目模糊其实也不太对,阮夭记得那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只是时间太长,他好像忘记了男人具体的长相,以至于在梦里男人的脸上都好似打上了马赛克。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受过点化,心智懵懵懂懂,就是个完全的小孩子。

那个人浑身血糊糊地躺在老榕树下面一副快要咽气了的样子。

小桃花精从树上跳下来,跪坐在地上观察男人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他歪歪头,伸出白皙手掌去捂男人嘴边咳出的污血,但是血实在太多,不仅打湿男人的衣襟还把阮夭自己两只手都弄得脏兮兮的,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动用自己的灵力让他恢复过来。

一棵凭着山风雨露自己化形的桃花树是不懂什么叫做羞耻的,阮夭看他好痛,慌里慌张用柔软唇瓣触碰男人干裂嘴巴。

那滋味很不好受,剧烈铁锈味呛得他眼角都浮出泪花,但是他怕男人就这么死掉,只能抬手小心翼翼地扶住男人脑袋,用嘴巴渡过自己的灵力。

他自己也只是个勉强能自保的小妖怪,用了全部力气也只不过是让他不要咳得那么惨。

男人伤的那么重,可神志还是清醒的,他盯着懵懂漂亮的小妖怪,声音干涩道:“谢谢你。”

小桃花精很大方地摆摆手,亲亲热热地坐在男人身边。

他很久没有见到活的人类,整只小妖怪都透露出很高兴的气息:“你不用谢我。”

男人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