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在房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抽气声,随即爱德华听到里面的人温和地问他:“怎么了,爱德华?”
小少爷把脸贴在那扇简陋的房门上,语调凄楚哀愁,湿漉漉的好像海岛上连绵不绝的冬雨:“我的哥哥们,被人杀了。”
这个惊天的消息显然让里面的人被狠狠地震慑了一下。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爱德华连神父的呼吸好像都听不见了。
他想象着里面的人现在应该是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本来就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里可能还因为恐慌蓄出一汪晶莹的眼泪。
杜瓦尔家现在唯一的继承人瑟缩着,用那种软弱、灰败的语气祈求神父的垂怜:“我很怕,ruan,我怕下一个就会是我。”
他应该是在哭,眼泪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洇出小小的一块湿痕。
像是木地板上被蛀开的虫洞。
他无声地弯起嘴角。
“ruan,阿帕叔叔说是有人雇佣了杀手……”他还要继续给脆弱的好像一枝苍白山茶的神父施加虚假的压力。
“爱德华,进来吧。”阮夭很快截断了少爷继续说下去的话。
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完全不怕什么感冒传染,红着眼眶,顺便多挤了几滴眼泪,用手指沾沾把脸颊弄得更湿,兴高采烈地进了神父的房间。
阮夭看起来是真的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