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夭……阮夭是不一样的。
“阮夭,你……恨我吗?”
阮夭困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还以为是梦里的楚凌衣在和他说话,少年半阖着眼睛,浅色瞳孔找不到焦点。
“我不知道。”
阮夭声音埋在被子里闷闷的,楚凌衣的被子有一种好闻的淡淡的花香味,阮夭很喜欢。
他抱着被角喃喃道:“如果你不是楚凌衣的话,我一定会喜欢你。”
他后面说的话轻得就好像是梦里喃喃的呓语,掺着一点孩子气的糯糯的撒娇:“如果你不是他的孩子就好啦。”
楚凌衣觉得肩上的旧伤在发麻发烫,好像他又回到了被阮家人四处搜寻赶尽杀绝的时候。
他拂过阮夭额前的黑发,阮夭这没心没肺的已经彻底睡着了。
楚凌衣伸手碾过水红的嘴唇,感受着软嫩皮肉在指尖被任意磋磨。
“阮夭,跟在我身边吧。”
阮夭皱着眉好像有点难受了,抓住了楚凌衣肆意作怪的手,赌气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楚凌衣轻笑了一声。
他想到第一次见到阮夭的时候。
可能阮夭自己都忘记了。
那时候阮夫人刚刚去世,楚凌衣跟着母亲来灵堂吊唁。
穿着白色睡袍的还很小一只的阮夭,因为相信道士说做女孩打扮可以保身体平安,头发像海藻一样长长地垂到腰间,猝不及防从暗红木质的楼梯间钻出来,好像一只精致漂亮的小女鬼。
楚凌衣站在大厅里竭力地仰起头,他不记得阮家有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