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皱着眉,看着病床上几乎面目全非的人。
他一直等到喻澈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才终于获得了能够进入病房的许可。
喻澈的父母就坐在病房外面,短短一天时间,这对在外光鲜亮丽的夫妻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得知阮夭愿意来看望喻澈的时候,他们还是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喻澈睁着一双细细长长的狐狸眼,眼神呆滞地瞪着天花板,他的下半张脸已经被烧得完全不能看了,肌肉几乎全都溶解了,阮夭甚至能看清血肉上跳动的血管。
他拼了命地忍住不要当场吐出来。
阮夭把带来的鲜花放在喻澈的床头。
少年僵硬地转动着死气沉沉的眼珠,牢牢盯住了阮夭的脸。
阮夭有点不自在地轻声说:“希望你快点康复。”
在有限的记忆里,阮夭还是头一次这么轻声细语地和他讲话。
喻澈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猛地弹动了一下。
他死死瞪着阮夭,喉管里冒出“嗬嗬”的气流声,他的眼神复又流露出那种绝望的意味,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致命的秘密,但是他已经永远说不出来了。
阮夭天生对人类的情绪感知很敏感,他困惑地看着喻澈:“你是想跟我说话吗?”
喻澈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仍旧插着留置针的手在床单上抽搐着,指节因为用力泛出冷冷的青灰色。
阮夭走近了一点。
喻澈一下子捉住了阮夭的手。
输液过多的手冷得像一块寒冰,阮夭被他捉住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