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圭隼对于这些目光倒是习惯了,他们草原向来信仰弱肉强食,他们那些人争不过他,是无能,也不配拥有柔然王的信赖,只能这样以弱者的姿态来看待他的一切。
柔然王让走,没人敢再留在帐中,因此很快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拓跋圭隼没有先出声,他知道柔然王留他定是有事要说,只需等着便是。
果不其然,见他没有开口询问,柔然王瞥他一眼,提起了一件看似无关之事。
“那璟亲王妃现如今如何?”
拓跋圭隼心中有所明悟,沉声回他,“正在儿的领地待着。”
“好好命人监看好她。她是阮将军的爱女,若是能利用好,定能给大夏的常胜将军一个重击。”柔然王视线投向远处,嘴角露出笑容,淡声吩咐,“你的猎物自然是你来处置,只是这回情况不同,在没有用上她前,不能让她白白死了。”
见拓跋圭隼低声应到,柔然王沉思片刻,又平静开口,像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而已,“等大夏至南线时,第一场战由你领兵去战。我柔然可不需要一个只会用嘴统领的王。”
拓跋圭隼瞳孔一缩,头恭敬地低的更深,沉稳应下。十六
这第一场战可算得上是极其重要且又能够拉拢人心的时机,这样的机遇柔然王却让他去,自然而然也说明至少在此刻,柔然王更为属意他。
谋划努力了这么久,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饶是拓跋圭隼再想镇定下来,也仍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激动。
柔然王对此倒没什么看法,没有其他事后,便让拓跋圭隼回去了。
拓跋圭隼点头领命出帐,走在途中边想着方才柔然王所言,忽然觉得自己一时兴起将那小动物掠来是极为正确的一件事。若不然他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利用她去兵不血刃地击垮那位常胜将军。
想来届时所有人见证那所谓的大夏神将在他手下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击垮,可想而知对他在草原的声望能提升多大。
虽是可惜现在还不能够立刻享用他的佳肴,但既然人在他手里,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只是那小东西还有些野性,等他将一切都办好功成名就后,也就相当于拔了它的所有具有威胁性的爪牙,届时再封她个侧妃算是弥补也无妨。
拓跋圭隼将一切想的清楚明白,也就安心等着大夏兵队的到来了。
他倒是不怕那小动物溜了,一个语言不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又处处都充满了危险的地方,能怎么跑的掉。
因此他也没限制阮白的去处,只要不脱离这一块儿领地区域,她还是享有挺大的自由权,毕竟拓跋圭隼还是想在能接受的尺度内看见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阮白其实是不太想出帐子的,在大夏时的冬天她就鲜少出门,以前未出阁时冬日出门偷玩也是偶尔一两次,后来到了世子府,顾言靳不像阮正擎那样限制她出门,她哪日皆可出去,也就更不必冬日出去了。
尤其是这草原的冬天比之京都实在是更加难熬,不过就出了帐子那一刻,被寒风一吹,阮白只觉得没遮住的脸上肌肤出都要结出一层冰渣子,干燥又刺骨。
但无可奈何,阮白只能抑制住自己想立马掉头回去的想法,硬是将衣服往上提了提,稍微能够遮住半脸后缩着继续走。
出来后她便发现,似乎只有她一人是这样冷的忍不住发颤似的,其他人虽说不是不冷,但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便如她身边的乌拉,也完全不像她穿的这么臃肿,面对凛冽的北风也只是眯了眯眼眸,怕进了什么东西迷了眼。
乌拉见阮白眼底疑惑,扬起笑开口解释,声音在风中仍然清晰入耳,“我们皮糙肉厚的,每天风吹日晒早习惯了这种季节,也就不怕冷了。小乖姑娘身子金贵,肯定是娇养在家中,大夏那头天气又比草原好的多,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只是小乖姑娘还是像今天这样多出来走走也好,能够早点习惯这种天气,要是太娇弱了,肯定不好伺候二王子。”
阮白对她几乎句句话离不开拓跋圭隼已经听习惯了,开始时她还会觉得厌恶地撇开脸,现在只是面无表情地忽略她讲的这些废话。
缩了缩手进衣服里,阮白不动声色地瞄着周围的环境,她这样顶着风雪出来不为别的,只是不愿再坐以待毙,又或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无济于事地等待,她想寻路离开这儿。纵然再难,也得尝试一下。
只是这一眼扫过去,目光所及处尽是白色的帐子,看的颇为眼睛疼。阮白眨了眨眼,也分不清哪儿会是出去的路,便随便寻了个方向想一直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