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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道:“那发簪是本王为你戴上的,意为结发为夫妻。握在手里小心别伤着自己。”

秦落柔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想, 就见那人转过身低俯下来。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映照在红烛之下的苍白面容是那样熟悉, 明朗的眉眼深深瞧着自己,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却很快消失,不辨喜怒。

她愣在那里动也不会动, 心有刹那欣喜,却又很快被慌乱害怕吞噬,有很多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有太多事她想问明白, 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是他又不是他。

那人越靠越近,她节节后退, 退无可退,干脆紧紧闭上眼睛, 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握着发簪。

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传来,“娘子好狠的心,口口声声说视本王为知己, 怎么用完本王就弃之不顾, 不辞而别了呢?”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穿透了她的心,带着威严,带着埋怨,带着委屈, 还带着气恼。

她睁开眼睛,侧头看他。眉眼相对,鼻息撩拨。心猛烈的跳动起来,怯懦的喊了一声:“严公子。”又觉得不对很快改口道:“殿下。”

这声殿下,让李青奕心中翻起波涛,眼眶发红,感慨万千,低头取走她手中的发簪重新为她戴上:“落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

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你为何非要逃呢,你可知道我有多着急多担心,今后别再如此了好吗?”

秦落柔浑身僵硬,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敢相信此刻抱着自己的男子就是那个在破庙中受伤,在小酒馆为她画像,同她琴笛合奏的落魄书生。

原来他是陛下最偏爱的六皇子呀,怪不得他能让孟跃庭毫无辩解之力就背上了浪荡公子的名声,现在细想起来在绸缎庄遇四公主,在临江楼遇九皇子,只怕都是他们兄妹演的一场好戏。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不知道他还要骗她多久。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真的很差,推开李青奕起身,走到窗边沉默许久道:“殿下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前世就是如此,她所相信的未婚夫,所信任的如父亲一般的长辈,所保护的家人,统统给了她重重一击。重活一遍,她已害怕将心交付出去,但偏偏严易一点一点让她觉得还有个人可以视彼此为知己,她的离开何尝不带着遗憾,其中最大的遗憾就是关于他。

可是,他一直在骗自己。

所以,现在他说的这些话,有多少还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