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双手将茶杯握住,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杯沿,半晌后说道:“不瞒大娘,我是奉国公府秦峰武之女,远郊有一处宅子正在修葺,若大娘愿意,我们三人同住,再无旁人。”
这话一出口,别说贺大娘了,秋灵都惊了一惊。虽说最近两日主子行为是有些奇怪,但现在这话就太不能理解了,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怎么就要一起住了?
贺大娘更是惊讶的看着秦落柔,虽说女子眼神真切,但仍觉得不可思议,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瞧着两人的表情,秦落柔立刻意识到,对贺大娘来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并非交心一年多的挚友。随即笑了笑:“是这样的,我看大娘像是独居,远郊那座宅子正缺一个人帮我照看,刚才那番,我是看见的,若不是大娘品行端正,敢作敢当,心地善良,是不会最后还给那妇人银两的,我相信大娘的为人。当然,大娘若帮我照看,我自不会亏待大娘。”
想到自己前世冤死,没有几个真心相待的人,若非要说,贺大娘算一人,母亲去世四年,她在最后一年能遇到贺大娘,享受她给的关爱,也是一种安慰,现在遇到,她又怎么舍得只做陌路人。
贺大娘不说话,看了秦落柔许久,那眼神足以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但秦落柔却依然神情坦然。
她眼神慢慢落下去,拿起茶壶,给秦落柔添茶,话音伴着水声传来:“我也不瞒姑娘,瞧着姑娘,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安稳之感,即是如此,就应允了吧。”
秦落柔猛地站起身,“太好了大娘。秋灵,你明日过来,带着贺大娘去宅子看看,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了。”
在她的心中,奉国公府里的那些,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却只想从她身上捞好处的人,并不能称作家人。
她知道贺大娘喜爱讨论什么,就把那一年贺大娘治病救人发生的事情拿出来同她讲,果然相谈甚欢。
秦落柔在心中偷笑,这些可都是他们相遇后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却把这些事情当做是民间故事说给当事人,这种感觉很奇妙,每每看着贺大娘惊异于故事的主人公同自己做着同样的选择,心中就莫名温暖。
不知不觉已日落,遂告辞贺大娘,带着秋灵回了府。
从这天起,她每天的事情就是光顾贺大娘这个小院落,然后三个人一同去远郊的宅子,看着工匠们修葺新屋,至于奉国公府,那个并不能称为家的地方,只是她夜晚睡觉的地方罢了。
奉国公府的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知道每天一大早县主就出了门,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这日,她和贺大娘喝了两杯桂花酿,微醺着回到了府中,刚躺下,就听见有丫鬟叩门。
“二姑娘,老夫人请你到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