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没有携带雨具。狂风紧跟着大雨,吹得雨水拍打在人们的脸上,
上马车的,急步离开的,一时之间慌乱无比。
县尉道:“此案就算是了结了,在下告辞。”
二房夫人已经坐进了马车,拍打着身上的水气,嘴里还唠叨着:“三房家的,今儿还真是好命,不用在这种鬼天气到这种鬼地方见死人。”
秦峰德脱下外衣为老夫人挡雨,“母亲,您先回吧,我找几个汉子,将落柔好好埋了。”
“是啊,母亲,我和二哥会处理好的。”秦峰义附和。
老夫人的视线从尸体上回转过来,紧锁眉头,对着两兄弟点头,又深深叹一口气,转身往马车上走去。
秦峰德对身边的小厮耳语了几句,很快和秦峰义也上之后的马车离开了。
雨不停地浇着地上的女尸,将她脸上的泥渍和脖颈处的污血冲刷干净,也把她身旁的纸张浸透,最后模糊了字迹。
一个时辰后,来了三五壮汉,先把尸体用草席裹起来,原地挖起了土坑。
在如瀑的雨水中,一女子的身形渐渐虚显,秦落柔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苦笑,杀她之人还真是对她恨之入骨,为了制造她自刎的假象,用毁人名节这样卑劣的手段。
成鬼已有三天,有心报仇,奈何并不知是何人杀她。虽然怀疑,许是和青梅竹马的将军府嫡子孟跃庭脱不了干系。想她这辈子一直活得谨小慎微,恪守规矩,与人为善,从不曾和谁交恶,唯有这件事她怕是碍了别人的眼。
但也只是怀疑。生前她一直认为孟老将军为人正直,也一直相信孟跃庭的真心。
真心?她不由得看向刚才马车远远离去的方向,想着也许自已一直认为的和相信的都错了,连自己的家人为了保全那虚妄的名望,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对她的死质疑,就这样任凭她的清白被损毁,更何况是旁人。
以至于她背上水性杨花不守贞洁的骂名而死,失去入祖坟陪伴已故父母的资格,只能被匆匆埋在这荒郊野岭,一块墓碑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雨越下越大,穿透她虚无的身体,把每一滴刺骨的凉意都刻进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