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往深处走,却也不觉得冷,不觉得怕。
两个多小时的公交,在一首歌的单曲循环和一场大雨由急转慢中结束。
李桔下车的时候,身后伞撑起来打在她头上,她往后觑了他一眼,笑说:“我都要落枕了,说实话,靠着你肩膀我有点难受。”
解南挑眉,“怎么不告诉我换个姿势。”
“我看别的……都用这个姿势。”李桔囫囵下那俩个字,瞥了他一眼,转身快步往外走。
解南沉静目光落在她背影上,迈开长腿追上她。
“这么小的雨,不用撑了。”
解南摸摸她肩头,把人往自己这边搂,“还是最好别淋湿了。”
“哦。”李桔轻笑,任他搂着往殡仪馆去。
好像是一种仪式,跨入殡仪馆的大门,李桔嘴角的笑就消下去了,心也跟着沉起来,无它,周围安静到泛着死气的氛围还是让她不由心跳慢下。
解南收起伞,熟门熟路,带着她走过火葬馆,走过纪念大堂,走到最后一排低矮平房。
骨灰寄存处。
灰色的墙,两道灰色的大铁门,上面严肃的写着白色的这几个大字,无端的更透几分冷气。
走到门边,解南看了她一眼,“怕不怕?”
李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刚才从拐角走廊进入,从窗户边,一排排灰色铁柜子进入视线,柜子前面是方形的透明玻璃,显出里面放着的一个个骨灰盒,正中心贴着鲜艳的照片。
那一瞬间,她很难说自己没波动。
“叔叔为什么没下葬啊……”她小心问。
解南:“郭喜芬想要和他一起下葬。”
“啊?”李桔没明白。
会这样放在这里的,一般都是另一半也没多少年的老人,等着百年之后一起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