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权衡了一下,老的小的一个都不能得罪,索性实话实说:“会长要见你,昨天就打电话给我了。”
唐辰睿阴阴笑了:“你是哪边的人啊?还是两边都有你?”
韩深看了一眼后视镜,做了个“饶了我吧”的表情,劝他:“会长是担心你,你的感情事你不让他插手,唐盛的事总不能晾着他吧?媒体传得那么疯,会长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多风言风语,过问一下总说得过去吧。”
唐辰睿坐在后座,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特助。
这个叛徒,连投敌都投得振振有词,改天真得找个机会,踢他去非洲支援建设三年去。
唐辰睿下车的时候,唐怀意正在书房。
这些年唐怀意不问世事,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书房看书、喝茶。书房很大,两面墙都由书架砌成,唐辰睿走进书房,就看见唐怀意正坐在壁炉旁的单人沙发上,腿部盖着一条毛毯。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屋子里很暖,唐辰睿走进来已有些微汗,唐怀意却浑然不觉,毛衣毛裤还盖着毛毯。唐辰睿这么聪明的人,看了一眼就明白,父亲的身体是越发亏欠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温柔的女声曾对他讲过的:“你和会长,如果你恨他,可以让你开心一点,那么你就继续恨他;但如果,这并不能让你结束痛苦,那么不妨换一条路走。”
五千年历史,无数故事都在讲,中国最聪明的小女子从来都是出身寻常百姓家,遇事不论大小,自有那智慧如刀,斩对了是天幸,斩错了是天意,冥冥中自有“成全”二字撑起所有的结局。
他也因这女子的温柔而得了些许化解了。
男人走过去,拿起茶壶,往已经空了的茶杯里倒了半杯茶,开门见山:“唐盛没事,你放心。”
他许久不肯以父子关系主动开口,今晚这一遭,实属难得,连一旁管家都惊讶,欣慰地带上门悄悄出去了,留这一对老的小的好好说话。
唐怀意偏了偏手里的书,从书缝中露出一副老花镜:“这个自然,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唐辰睿淡淡开口:“我也没事,你放心。”
“呵,唐辰睿,自我感觉挺不错啊。我会担心你?”
“……”
老花镜后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走过几十年风雨的老人一语中的:“在感情这件事上,从订婚到分手,无论是谁的问题,更吃亏的一定是女孩子。那位席小姐,你亏欠人家太多,我替你担心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