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开足了暖气,他还是冷得厉害。静坐良久,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动引擎离开。车灯刚开,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动作顿在了当场。
席向晚正站在他的车前,在夜风中与他对视。
不知她是何时返回的,但显然已在他车前站了许久。车灯大开,在夜色中让一对男女隔着万重心事,终于见了面。
“三十八分钟,”她轻轻开口,对他偏头一笑:“我第一次等一个男人发现我,等这么久。”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立刻被人裹住了一双手。
唐辰睿从后座拿来一条毛毯盖在她冰冷的身上,双手不停搓着她的手。一开口,将两人间这么久的不告而别都一笔勾销了:“半夜三更,尽做些傻事。这么冷的天,你非感冒不可。”
“没办法,有人不想坦诚,”向晚看着他,唇角一翘:“转弯的时候看见你的车,我认车和认人的水平一样好,看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你。你来了,却不想现身,我除了等你,没有别的办法。”
唐辰睿听着,动作渐缓。
两人相对枯坐,有感情,也总是死结。
向晚垂了垂眼,轻轻问:“我哥告诉我,你对赌输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也快要不算数了,是不是?”
唐辰睿猛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被他握得生疼,但却是多么好的一种疼,她恨不得他再将她握得更紧些。
说她对他没有感情,诚然是不可以的。
唐辰睿那样的一个人,公子王孙,偏偏不声色犬马,而走入情深这一条天道艰险之路。又有大智慧,对世间事、世间人,都明白透亮。他对唐盛尽忠,却并不留恋,他说人的本性中总抹不去一丝恶,他若换了在古时候,大权在握,也许同样会成为暴君。因为有这样一层真实的反省,他总不似旁人那般好权夺欲,权利和欲望都只是他的工具,而非他的所好。一朝若是丢了,也就丢了。
她有幸见了,也禁不住为他心襟微动。
她贪心了一回,希望到结局也可以万事如意。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女生的心意,对他试探:“撇开输赢不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唐辰睿放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