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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桓一个手势,特助打开投影。

冗长的t演示开始。

一份堪称精英式的总结,负责演讲的特助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从数据、图片、市场反应、行业意见等多个维度详细说明了与唐盛开启战略合作之后席氏重工的平平表现,尤其当一条缓慢下滑的股价线呈现在众人面前时,这次演讲已经成了对唐辰睿单方面的弹劾。

朱苟鹭局外人似地摇了摇头,颇为可惜地感叹:“唐盛对股价的影响力有目共睹,唐总监又是玩这个市场的好手,席氏却搞成这样,不应该啊。”

特助及时补充:“若非席总经理这一年在美国救火,使分部的业绩弥补了总部的缺失,席氏的股价表现会更不堪设想。”

言下之意就是:唐辰睿,有你没你都一样。

被弹劾的唐辰睿还听得下去,一旁的韩深听不下去了。

“你们是要做股价,还是做公司?”

韩深老实性子,也被强词夺理的逼宫惹火:“这一年来,没有唐盛的第三方保证,席氏重工能接到像样的大工程?工程越大,唐盛的担保责任就越重。相对的,大工程的工期普遍都要三至五年,有时甚至长达十几年,短期内对股价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这是常识。唐盛存心要做股价,方法有的是,但唐盛宁可牺牲短期利益,也要力保席氏的长远发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当初唐盛进来时对你们做过的承诺,席氏的经营权,唐盛绝不插手。席董事长,相信你也明白,这个世界上的资方,一旦进来,能有多少给出不干预经营的保证?唐盛给了贵方最大限度的自由,换句话说,这笔买卖单从唐盛的角度而言,根本就是一笔亏本买卖。”

席正惜董事长从方才一开始就呈作壁上观的态度,模棱两可的意味很明显。

事实上,没有人比她更犹豫不决的了。

她的犹豫不决来自于两个人,一个是席向桓,一个是朱苟鹭。席向桓这一趟美国之行走得绝,回来后简直脱胎换骨,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不过分,但席母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席氏迟早要他来接手,曾经的席向桓太多情,顾虑那个犹豫这个,她一直希望他能改,如今他真的改了,改得让她都措手不及,有时甚至连她都觉得他心狠得有些过了。从内心深处讲,她是认同唐辰睿入主席氏以来的所有做法的,要钱,他给钱,要经营权完整,他给你完整的经营权。韩深方才讲得对,当今世界上具备如此体量的资方,已经没有哪个人再能像唐辰睿对席氏这样做到如此大度的了。席董事长看得出来,唐辰睿对席氏没有夺取之心,就像席向桓心里那根刺一样,席母相信,唐辰睿从始至终都意不在席氏,而是在席向晚。帮一把席氏,不过是情分。

而令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席向桓的第一个大动作,竟然就是联手了复隆。在朱苟鹭和唐辰睿之间,席董事长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朱苟鹭当然不会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但唐辰睿难道就会是什么好人?向晚本就不是席家的亲生女儿,再亲也只是收养关系,哪天席向晚恨起席家来,对唐辰睿吹一吹枕边风,难道还能指望他偏帮席家?唐辰睿的手段,她是清楚的,多少人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她绝不想做下一个。为这样一个外人,和亲生儿子过不去,席董事长权衡之下认为:不值得。

既然被韩深点到名,那么她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笑着开口:“唐盛这一年来对席氏的心意,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席氏的股价诉求,我作为董事长,也不能说一点都没有,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声意外打断她。

唐辰睿抬手敲了敲桌子,快人快语:“简单做个决定好了,有什么条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