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招架不住,被一种不够正派的感觉折磨了起来。
正派人应该怎样?应该在他抱她时就一把推开,就像那一天他伤害她时那样,同样地对他伤害过去,然后和他划清界限,再具体一点,分手、悔婚、彼此陌路,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呢?
她被他抱紧着,丢了斗志,心里一软,几乎要落泪:你怎么才来,我都痛了那么久。
唐辰睿是任何场合都习惯把话讲得很轻的那种人:无所谓这个、没关系那个。到了她这里,却狠狠地重了起来,要她这个、要她那个。她一面压惊一面感动,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若有似无的:“放开。”
唐辰睿就算是傻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信一个女孩子嘴里的这两个字。
“我不要放。”
他将声音注进她心里:“你那么容易,听了庄小姐几句话,就把我定性成了坏人。都被你骂成那样了,我现在不坏一坏,我好吃亏。”
“……”
向晚是一个不会撒娇的人,她以为唐辰睿也不会,这会儿她见识到了才明白,他不会?笑话,他简直不要太会。
她将他的头扶了扶,面对突然变弱的唐辰睿她总有种横不起来的气馁:“你好好说话啊,不要乱扣帽子。”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那种变弱的气势忽地褪去一大半,低声道:“你以为我真不会难过啊?”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她总觉得他厉害,会败给他。
他连哄人都讲策略和进退,有三十年人生沉淀下来的深邃和城府,他是一个“完成品”,再没有什么可以商量和改变的了。而她则应了那句话,“人畏高处,路上有惊慌”,她对他的不适大概就来自于此。
向晚淡淡问他:“那一天,你为什么不解释?庄雨丰说出唐盛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得到,是你爸爸在背后做了主,插手了我们的公事,将我与她替换,让她出了任务。虽然后来庄雨丰负伤是意外,但前后关联唐盛总不能说毫无关系。这不是什么好事,你为什么要一力承担,让我讨厌你呢。”
他摸了摸她的脸:“让你讨厌我,也总比让你讨厌我爸爸、讨厌整个唐家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