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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做到了。

那一天长明山赛道的终点站,打破了连续两个多月的记录,迎来了庄雨丰这一位新赢家。

也是在那一晚,向晚推着机车,和她并肩走下山,发自肺腑地看着她道,你对我真够意思。庄雨丰笑笑,对她道,无论是做检察官、还是玩机车,都是发血誓、赌死咒的行当,在这样的行当里,不把命拴在一起能玩得下去吗。

流年经转。

这一刻,当席向晚踩下油门一个加速,从半道杀出以机车强行拦住一辆黑色加长轿车时,她那一双眼睛透过黑色轿车的前窗玻璃,冷硬地直视着副驾驶上的那个身影,心里很绝望地想为什么庄雨丰不再把命和她栓在一起玩了。

黑色轿车猛地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半晌,车门打开,副驾驶座的那一双高跟鞋率先落了地。

她大概已经在车里指示过后续,所以当她下车后,车子并没有犹豫太久,司机对她道了一声“庄小姐,那我们先走一步”,车子缓缓滑了出去。坐在后座的高鸿鑫神色忧虑地看了一眼向晚,又无比庄重地看了一眼庄雨丰,车窗经过庄雨丰身边时,席向晚分明看清了高鸿鑫毕恭毕敬对她颔首的动作。

朱苟鹭眼前的红人,复隆首席法律顾问,庄雨丰名不虚传,连高鸿鑫都要倚仗她。

她右手拿着一个精巧的手包,左手垂着,轻启薄唇:“说吧,拦住我,想谈什么?”

向晚没有从机车上下来,扶着车把看着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在为检察厅去复隆做卧底?”

庄雨丰当即就笑了。

这一种笑法是以前的庄雨丰绝不会有的,但却是现在的庄雨丰最擅长的。带一点残酷,透着一股左手残疾造就的冷漠之态。

“席向晚,”她笑容渐收,打碎她的幻想:“如果,你是来和我谈童话故事的,那么,请不要用你的童话思维来浪费我的宝贵时间。我明明确确地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是为谁办事,也不是谁的人,我如今就职于复隆,就任首席法律顾问。这是一份正当、明确的工作,我需要这一份工作来挣钱养家、奋斗前途,即便在这个过程中,我和你、和检察厅处于对立的地位,这也是工作中会出现的寻常状况而已,你依法办事,我也是,你要用你的感情用事来影响我的工作,那么很抱歉,请你停止。下一次,你再这样破坏交通法则、无视司法程序当街拦截我的公司职员,我不会再跟你这样谈,我会将你交给司法处置。我说到做到,也希望你跟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向晚觉得她陌生。

她一直以为,一个人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堕落到黑白不分的地步,醉时醒时都对自己人捅刀。但庄雨丰只用了一段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

当年拴在一起玩的命何在,那些发过的血誓、赌过的死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