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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来人时,他几乎不敢置信:“你……”

他一个“你”字在喉咙口滚了半天,后面的话被噎住了,震惊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程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看席向晚,后者没有转身,背影很僵。

席向晚是一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一个几乎没什么情绪的人。除了唐辰睿能偶尔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令她生气或者害羞,这世间几乎没有什么再可以令席向晚调动情绪。

但今天,另一个人也做到了。

这个人做得比唐辰睿更成功,杀伤性更大。

席向晚没有转身,听声音她也知道,这横刀杀出的人是……庄雨丰。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一刻。

想念一个人,想得相当狠,不期然再次遇见,立场却对立了。于是你明白,有些事即将发生,以后一切都将面目全非。

程亮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向晚看了他一眼,回神了。转身时看见庄雨丰唇角不经意地一勾,向晚就明白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每当大事来时,她总要旁人握一握,好似非得这样才能定定神、压压惊,今天为她做这事的人是程亮,从前会为她做这事的人,是庄雨丰。

向晚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亮暗暗佩服。

席向晚就是这点好,心里再惊涛骇浪,面上也能纹丝不动。这是一个缺乏表情的人,不擅长大喜大悲,方式洲曾评价这个缺点会让席向晚活得很吃力,但也是这个优点会让席向晚遇到危险时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一点。

正站在两人对面的,是一张无关痛痒的面孔。这张面孔向晚见过几次,在庄雨丰受重伤时医生宣布好不了的时候,在方式洲安慰说可以调去做文职工作的时候,在庄雨丰离职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向晚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起,这张面孔上无关痛痒的程度已经进化成眼前这么厉害的程度了。

庄雨丰四两拨千斤,将问题堵了回去:“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两位检察官,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向晚看着她,反问:“我们?”

庄雨丰礼貌性地一笑,谦虚地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