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抬头:“咦,你怎么知道?”
“席检察官,证据啊。”他不怀好意,正在涂药膏的手用力按了一下,疼得向晚嘶嘶抽气:“能把你打成这样的,不是商就是官,而能让你冲出去打成这样的,只有前不久把你的朋友害惨了的龚副市长了。”
向晚看了他一眼。
带着点好奇、惊讶、又隐隐有些安慰。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向晚确信她心里那句“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啊”已经被他接收到了。和他这样的聪明人每每以这样一种方式交流都让向晚非常高兴,像她这样平平无奇的女生也可以被一个男人懂,她已经将它视作最高级别的浪漫。
她开口:“庄雨丰是代替了我,挨了一枪断了手腕。”
唐辰睿停了停,又将她的伤口细心处理,手势温柔了几分。
“是吗。”
“嗯,媒体没有报道,因为,这件事除了我们自己,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流血和牺牲,就在她静缓的声音中变得平铺直叙了:“那天本应该是我去现场逮捕,但上级通知临时将我调去了另一个现场,庄雨丰就被代替我派过去了。”
唐辰睿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觉得你对她有责任,甚至对不起她?”
向晚没有正面回答,她试图以一个侧面的角度来正视自己的责任:“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吧?”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他收拾好药箱,声音幽幽:“辞了检察官的工作,跟庄检察官共进退?还是拿龚林海出气,比今天这样更为所欲为,公报私仇将他毒打一顿?或者,把庄检察官永远放在心里第一位,以后她的事就是你的事,她的人生都由你负责?”
“……”
向晚就算再蠢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瞥了他一眼:“你是在骂我吗?”
“你还用得着骂?如果你是我的下属,我早就开除你了。”
唐辰睿语气不善,将药箱放在一边,又给她拿来了一杯水。
“神在人的正面按上一双眼睛,是为了让人可以朝前看,不要向后留恋。被过去拖着走,一桩一桩的后果就会成为连环扣,将你拖下泥潭。将这桩案子漂亮地解决,将龚林海的党羽更多地揪出来,做更多检察官该做的事,鼓励庄检察官在新的人生道路上开启新世界,难道这不该是你作为一个检察官、也作为一个朋友,对庄检察官更该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