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对林淮苏的印象大都来自和颜衍一起参加的选秀节目,或许再加一个《仁医》。
在选秀节目里的表演,为了节目效果,更多采用的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众人以为林淮苏只是跟着学了几天,打算意思意思就过去了,毕竟他们这个师叔可是从来不知道放水的,万一把人伤着了怎么办。
林淮苏也不解释,他在训练营的时候也和颜衍学过几式的刀枪棍棒,和这群学了好多年的当然打不了,还是得用自己最擅长的。
道观里也有练功用的软剑,平日里都是师兄师伯们在练,在场舞剑的大都还是基础阶段,真正当作习武的招式来练的人比较少。
林淮苏会一些花招,也会些杀招,有时候看起来还挺花里胡哨的,忽然剑锋一转就暗藏杀机,几下就缴了那人的剑挑飞到了远处。
一阵沉默之后,全场震惊。
等等,这位看起来好像挺能打?
林淮苏现在可不同于拍摄《莫知莫问》的时候了,力量还是灵活度都不可小觑,没多会儿就把在场的人都给挑翻了,他还轻松地笑了笑。
“大家还都挺厉害的,我好久没这样动真格了。”
其他人:“……”
看您这游刃有余的样,也不像是动了真格。
林淮苏把剑丢给宋长安,光是看这位穿着常服的小道长接剑的手势,林淮苏就知道,这回可能不好打了。
不仅是气场问题,举手投足间下意识的动作就能看出,宋长安绝对是一个熟练也从未疏于练习的。
果然,二人一交手,方圆数米以内都没人敢靠近,身法、招式,你来我往之间带起落叶飞花,剑风簌簌刮出来,仿佛都能感受到其间的凌厉。
宋长安的招式和颜衍的比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人出招娴熟,却不散漫,颜衍的招式没有定式,变化极其难以捉摸,却又好似有套路,可谓万变不离其宗。宋长安却给人一种……慈悲为怀的感觉?
并不是为了输赢而出招,杀气不重,胜意不显,又无比认真,很难说出那种感觉。
二人点到而止,在林淮苏快招架不住的时候,宋长安便主导着停了下来,虽然没分出个输赢,却让人看得十分过瘾。
颜衍向林淮苏行了个礼,林淮苏也行回去,他们这方刚结束,就有人鼓起掌来,小萝卜头们早就憋不住了,纷纷跑上来想跟着学。
“林先生,刚才您和师叔切磋的视频我们擅作主张录制了下来,是这样的,我们道观最近也在弘扬相关文化,可不可以将这个视频放到网上?”
“当然没问题,这次前来诸位帮了我许多,我还想不到该怎么报答呢。”林淮苏随手擦了擦汗,江释宸给他拿了件薄薄的外套过来,问他要不要换身衣服,小心感冒了。
“瞧我们这粗心的,林先生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了吧,这山间风大,很容易邪寒入侵。”
林淮苏一听这词儿,又几分好奇:“你们也学中医?”
“也有这门课程。”众人顿了顿,这才想起来,林淮苏除了是个演员,人家在中医上的造诣才是最牛的啊。
“如果诸位不嫌弃,我可以给孩子们上一堂入门课。”林淮苏随手摸了摸身旁一小孩儿的头。
“这简直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去准备。”
林淮苏回房间冲澡换了身衣服,午饭之后就去了礼堂,结果下面除了小孩儿,还坐着好几圈大人呢。他原本喜欢打算讲一讲入门的知识,现在看来演讲稿还得换换。
一提起“医”,让他说多久都没问题,林淮苏边说边问,大致了解了在场听客的水平,深入浅出地讲解联系起来。
胸中有完整系统的人,可以将整个系统中的每一个单独的点都联系起来,深入浅出地细细讲解,拥有不同知识储备的人都能各自有自己的理解,并且能够在有更深一层次的认识之后回味出更多的内容。
林淮苏一讲就讲了一个下午,竟然没有一个人疲惫或者走神,整个礼堂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眨眼就到了饭点,纷纷都有些可惜。
明天是最后一天借宿,林淮苏也不介意再多讲学一天,上午的体能训练结束之后,道观里所有有空的都闻声而来,礼堂里站都站不下了,门打开了之后门外还站着一群,最后不得不换了个更大的讲学堂。
讲学堂的修建采用了降回声的装潢,走进去之后有种肃静的气息,甚至还配备了话筒。
这下总算能坐下了,因为讲学堂对外开放,也有部分香客过来听学的,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一个没接触过中医的怎么也能听懂?
等等,台上这位好像有点眼熟啊!
像那个什么明星!
香客们偷偷将林淮苏的讲学视频给po到了网上,热搜迅速就安排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也想听林老师讲课啊!!!别说我了,我老师也想听林老师的课,所以林老师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开讲座!我一定头一天晚上就去占座!』
『妈耶苏苏讲课!!!能不能多拍点啊!看不够看不够!现在开始学习以后能考上苏苏在的学校听苏苏上课么!』
『羡慕哭了,求告知这是哪里,我也想听苏苏讲课!』
『医学生听了几句茅塞顿开,跪求一个完整版啊!这么厉害的课程我要全文背诵!』
『要是我的老师能有这么帅我会是这个成绩?我恨不得把课录下来看一百遍!』
很快就有人扒了出来这是哪里,网友们纷纷想买机票去追星,却得知上山需要预约,而且林淮苏马上就要离开了。
林淮苏没想到他只是去上了堂启蒙课,回去就收到了不少来自其他大学的讲座邀请。但是他的正式学历才刚下来,今年年底才考研,现在去讲学……主讲人身份要填自学么?
那倒也不是不行,他以前也不是在学堂里出来的,只是这个时代的话……自学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这些邀请都是怎么想的。
讲学结束之后,天色还没黑下来,已是到了晚饭的点。众人依依不舍地留在讲学堂里讨论着,忽然有人冲了进来,低声和宋长安说了什么。
小道长脸色变了变,立刻跟着离开了,那人又纠结了一下,问林淮苏能不能过去帮忙看看,说道观送来一名昏迷不醒的客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能不能帮忙续续命。
林淮苏有些无语:“昏迷不醒不是应该直接送医院吗?为什么送到道观来。”
“这……说来话长,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有时候也有那种送医治不好的,病急乱投医给我们塞来的,虽说我们也会学一些医术,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啊!”
林淮苏和江释宸互看一眼,也
没听别的解释,听说送来那人已经命悬一线了,总之先过去看看。
送来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家里三四个子女,正室生的一个,两个私生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和他儿女差不多年纪的美妇人,衣着都非常奢侈。
美妇人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三个当儿女的却各有心思,总之是把人送上来了,能不能救看造化。
林淮苏都怀疑这群人是不是想让这富商早点死,才故意用借口把人送过来的。
宋长安的师兄正在给地上那人把脉,宋长安虽然也学过一些医术,这次大学也考的中医,但毕竟没有那么专业。
“我来看看。”林淮苏刚走上前去,就被宋长安拦了下来。
“林先生麻烦稍等一下,等我们将他身上的……拔除之后再进行诊治,不然可能会伤到你。”
林淮苏还没听过给人治病还会被反伤的,不过在场的几人都态度十分坚决地把林淮苏和江释宸给拦了下来,这毕竟是在道观,不可能会故意拖延治疗时间,二人只好耐心等待着看看。
宋长安那位师兄一边念叨着,一边画了张符,完成之后啪地一巴掌贴上去,林淮苏看得眼皮子直跳,这人都快断气了,能经得起这么折腾么。
结果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躺在地上那位纹丝不动,依旧是眼睛口齿紧闭,面色苍白,像石头似的一动不动,倒是这位师兄突然被弹开了似的跌坐到了地上,原本红润的脸色煞白一片,直接咳了口血出来。
这确实让人……大受震撼。
恐怕只有小说和灵异电影里才会看到的东西,竟然真的在眼前上演了。
“怎么办啊师叔,这……镇不住啊。”
“师祖他们正好今天全都不在……”
宋长安在一众人中最显淡定,他那师兄在那儿画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拨弄一盘八卦,现在突然呵斥一声,猛的伸手抓住了旁边一人,把这富商的一个儿子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你、你想做什么!”那人刚才还躲在阴影里,突然被抓出,整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慌张。
“交出来。”宋长安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一只手摊开,似乎是要这人拿出什么东西来。
“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父亲的头发,指甲,以及签名,应该是放在一个……红色的布囊里。”宋长安的视线往下一移,那人后退一步,立刻被其他人给抓住了。
“你们这是绑架!是抢劫!”
不论那人怎么惊呼,也摆脱不了禁锢,宋长安将他胸口内侧口袋里的一个红色的布囊取出来,找人端来火盆,带着纸钱和生辰八字烧掉,装了搓灰烬用符纸包好,投进了功德箱。
“还请林先生帮忙看看。”宋长安这才将林淮苏请过去,林淮苏先是把了脉,又让江释宸也看了看,毕竟他们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脉象说不定今后都遇不到。
结果却是有些让人失望的,除了五脏空虚,气血亏损,津液干涸之外,没什么大毛病。
简单来说,就是哪哪儿都虚。
“切片人参含舌头地下调个命,随便送个医院输液,慢慢调理就行了。”林淮苏诊断道,“他毛病太多,一两天也调理不好,但是不要用猛药,请个中医一点点补,休养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没什么大毛病。”
在场的人这才发现说话的是谁,如今还有几个认不得林淮苏,原本还想把人留在道观里治病的,被林淮苏几句话就说服送去医院了。
看着匆匆将那富商抬下山的一群人,在场的都有也些感慨。
可算是送走了,不然就这一家子留下来,指不定会不会出人命。
“有劳林先生了。”宋长安把林淮苏他们送回房间。
“宋道长也会卜卦算命么?”
“略会一点。”
“实际上……”林淮苏话刚起了个头,便被宋长安打断了。
“林先生,一事不问二卦,师叔给你的答案你应该是满意的,你福泽深厚,一定会得到保佑。”
林淮苏只能感慨这些当道士的都太能掐会算,他还没说话呢,就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