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出的烟雾萦绕在面前,令他的表情模糊起来,有种深沉浓重的悲伤。直到将那根烟抽完,他都没有再说话。

萧以谌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他皱起眉,表情却依旧是凶狠的。什么叫想通了,什么叫不合适?他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在听到他说出这种话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很不爽。

超级不爽。

即使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

香烟已经到底,苏垣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将烟蒂在烟灰缸中碾灭,他直起后背,转身看向萧以谌。

“我确实不算什么,所以萧总何必跟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动气?”他的声音仍旧是乔淮的温润,可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屑的讽刺。

男人的瞳仁一缩。

“余生明明很长,可我已经累了,”好像是在替那个可悲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心声,苏垣牵了牵嘴角,虽是在笑,笑容里却有种朦胧的绝望,“既然累了,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坚持呢?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谁都无权干涉。萧总,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不想和你继续这种关系了,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毕竟我自始至终,都并不需要你的理解。”

说完这句话,苏垣再度垂下眼,朝他点了下头,转身大步而去。

萧以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远、出门。身后庞大的古董座钟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整整响了十二下,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放进兜里,手指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片刻后,猛地将那东西甩了出去,“哐”地一声,价值几百万的花瓶被砸了个窟窿。

看都没看那花瓶一眼,萧以谌狠狠地盯着那准备送给乔淮的车钥匙,那个他花了将近九位数拍回来的自己捐出去的竞拍品,前后身价过亿的车好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他此刻有种冲出去把车砸了的冲动。

苏垣一路走下了山,到了山脚下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桃子打开车窗,神情有些慌张:“淮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苏垣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笑了笑,坐上车,抱歉地道:“这么晚还把你喊出来,你都已经睡了吧?”

做艺人助理,凌晨一两点还在外面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桃子无所谓地说:“我已经睡足了三个小时了。”说完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垣的脸色,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