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爱哭。”
“……”
周亦澄肩膀耸动了两下,铺开卫生纸往双眼蒙去。
双眼被遮住前,她忍不住用余光又偷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
裴折聿单手撑着下颌仍在观察她,另一只手无比轻巧地撕开创可贴包装,用指腹在伤处抚平。
他黑发还未完全整理好,侧边身子慵慵懒懒半靠着课桌,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轻微变换,跳跃在他凌乱的发间。
恍惚间,像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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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回来的时候已经上了晚自习,老师有事还没过来,他黑沉着一张脸回教室,眼角嘴角都还挂着青黑,颧骨肿起,比裴折聿更惨了些。
周亦澄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害怕对方会干点别的出来。
但程朗的注意力好像不在她的身上,大摇大摆站在位置前面,嘲讽地看一眼裴折聿:“真没想到您老这么热心肠。”
裴折聿跟没听到似的,就连转笔的速度都没慢下来一点。
程朗冷嗤一声,刻意咬重了语气:“一个又装又作,一个神经病假装热心,坐一块还真是绝配。”
听他拐弯抹角地连着自己一起骂了进去,周亦澄脖颈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裴折聿头也不抬,手背到身后比了个嚣张的中指。
“……”
程朗哽了一下,却又忌惮着他不敢再动手,只能将火气强咽下,搬着桌子和另一个人换了个位置。
他走时有一种故意发泄的感觉,动作间叮里哐啷地磕碰着响个不停,生怕别人没注意到在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