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忽视他,转头看了眼温明,“不用担心。”
温明重重点头,“感谢盛总!”他刚才吓死了几乎以为自己摊上人命了,还好车速不快。
盛南把手帕放进西装外套里,顺势起身转步朝车头方向走去,温明举着伞跟了上去。
盛南再度蹲下去,不过这次是对着车头,他用手撑着湿漉漉的车头,探头看见瑟缩着车底部中间的言慈,“你怎么回事?”
言慈没有作声,视线还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许漾,整个身体不停发抖,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天——
她拿着通知书,满脸欢欣地奔向江渡,下一秒,在江渡的喊声中,她被撞飞到三米之外。
在沦陷进黑暗中的前一秒,除开江渡飞快朝自己奔过来的身影,就只看见那辆车的司机,正从方向盘上缓慢地抬起脸,那是一张年轻又熟悉的脸庞,分明是许漾,他满意地看着被撞得满脸是血的言慈,渐渐朝她露出诡谲又阴森的笑容。
被撞的那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只有无尽麻木,麻木过后才能感受到缓慢渗透进四肢百骸的疼痛感,牵动每一根痛觉神经,几乎将她撕碎。
言慈还是不能完全丢下过去,如果能,就不会在此刻变得这么脆弱无助,光是看见许漾就能令她陷进无边恐惧。
盛南注意到她在看谁,挪动身体替她挡住视线后问,“你认识地上那个人么?”
言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发抖,好像她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发抖这一件而已。
鬼使神差的,盛南轻易分辨出她不是冷,而是单纯出于恐惧,出于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阿言小姐?”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人近在眼前。
放在七年前,言慈会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寻求庇护,但是放在现在,她只能冷静自持地选择独自抗下所有。
她不能,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