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黑,警惕地环顾周围一边,确认没人了脸色才微缓,但还是不悦。
与他分开后,曲谙竟有心情沐浴,枉他一直记挂,大晚上还特地下来探望。
空云落走过去,见曲谙那毫无防备的睡颜,更觉不可理喻,一个人泡澡还敢睡着,稍不小心滑进水了,把自己淹死了都不知道。
他又摸了摸水温,水已凉了。
空云落便将曲谙抱了出来,一把瘦骨,于他而言,几乎没有重量。
曲谙不着寸缕,手脚白皙细长,这些日子在外奔波也没让他变黑,反而还因为受过几次重伤,肤色苍白薄弱,稍一用力就会破了似的。
空云落也不在意被湿了一身水,他把曲谙抱到床榻上,再为曲谙擦干身子。
曲谙睡得很死,这么折腾了都没醒来,倒是皱着眉头,一脸不安脆弱。
空云落注视着他,手贴着曲谙的脸颊,曲谙的脸很小,不过巴掌大点儿,就和他这个人一样,能轻易掌控。
一个人回到云泽院,空云落就开始不习惯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曲谙的身影在他身旁,曲谙的声音在他耳边,曲谙的温度、气味、气息无不围绕着他,这仿佛才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当这些都不见了,他就格外不适。
他再三隐忍,最终还是下山,来到了这里。
见着了曲谙,一切才正常了。
帮曲谙把衣服穿上,空云落想了想,也躺了上去,像以前那样往曲谙的怀里钻。但如今他高大了,这个行为实在勉强,只好把曲谙搂紧怀里。
这一路虽和曲谙朝夕相处,但身边总有几个人在,像这样安静地搂着他,还是少有的一遭。
他捏起曲谙的下巴,曲谙沉静的睡颜如献祭般乖顺地任他打量。
曲谙长得清秀,眉眼柔和,天然的无害,既不英武也不聪颖,空云落偶尔会对自己能毫无芥蒂的管曲谙叫“哥哥”产生过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