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明媚,楼雯润换上了天青色的狐绒交领和月白襦裙,清新又秀丽。此时她坐在轮椅上,被推行在西平镇的街道上,而在她身后的人,一身墨色,头戴帷帽,黑纱垂落至肩,无法看清他的容颜,但此人周身透着不凡气质,背影肃肃如竹,修长映丽,黑纱下的,面容定然不俗。
轮椅女子和蒙面男子行在路上,虽引人注目,但西平镇鱼龙混杂,今日又非行街日,所以他们只是被回目几次,无伤大雅。
“西平镇有一潭碧湖,听说从不归山顶向下看,那潭湖水像嵌在山石中的翡翠一般,云哥,我想去看看。”楼雯润语调轻盈道,此时她就如未见世面的樊笼小鸟,对这儿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空云落黑纱之后的眼睛微垂,看着楼雯润的发髻,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发饰也不过是两根玉簪子一个金镂花蝶头花而已。
正是这个头花,空云落走在楼雯润身后,总忍不住盯着看,越看,就越觉得曲谙可恶。
“云哥?”楼雯润疑惑回头。
空云落眼帘一掀,淡淡道:“怎么?”
“我方才说,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楼雯润道。
“好。”空云落道。
楼雯润抿着唇轻笑,“原来云哥也会发呆。”
空云落面无表情道:“没有。”
福海楼,二楼玄座,七个小伙围坐着矮桌,桌上几个小菜,还有好些坛酒。
曲谙再三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可饮酒,但他们都说他扫兴,硬是给他的杯子倒满了,要他必须喝,曲谙架不住,只好喝了这杯,却不像他曾喝过的高粱酒那么温和醇厚,入口辛辣刺激,像一团火一路烧到他的胃里。
曲谙被这一口呛到,扶桌咳个不停。
被众人哈哈取笑,空杯又被满上,曲谙被揽着肩,高亢的嗓门在他耳边侃大山,他们又玩起了曲谙完全不懂的行酒令,曲谙又在这里被灌了好几杯,头晕乎乎的,心脏跳得又热又快。
他眼前开始出现人影,看不清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模样,周遭是停不下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笑,面部肌肉像是被控着提起,他只觉得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