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旁边的人,每个人在炎热的夏天里,都是一件短袖囚服和一条囚服长裤。而他旁边的人,裤子像是缩水了一样,有些短。

捡回了手工制品后,顾悯不经意地抬起眼皮。看到他旁边的青年,他的手工活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但苏雀意识到他留意起自己,稍稍地转过头来。

顾悯看到了青年一张如同白色侧金盏花的脸皮。黑色的头发有些揉碎般,稍稍挡在了眼前。可是他今天有些不一样,原本是透明的、印象不深的唇,现在确实有几分干涸的、玫瑰色的沙状的颜料,点在了唇上。

顾悯的视线一直在那人的唇。用血珠点在了干涸的唇。他的唇形,上唇略薄,下唇偏厚,有些娇慵如女性的错觉。

似乎是干燥,出血般。玫瑰色原本应该是水潋的,却是干干皱皱地,如同半干的、被捣碎的玫瑰泥般,没有镜子的帮助下,用指腹点在了略微干燥的唇上。

他的肤色实在是白,尤其今天。不知是出于什么状态下,会白得像是碾碎了栀子。像是没有穿衣服的女人。

那个人看得略微的散漫,无神。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那人稍稍歪头:“你可以保护我吗,”

顾悯眼皮才稍稍动了一下,翻起,看向了苏雀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如普通囚犯,无神的、胆胆怯怯的、惊弓之鸟一样的。

“明天胡湖要从管制室出来了。” 那人继续说。

“我很害怕。”

顾悯的眼中,只有玫瑰泥色的嘴唇,在轻轻地摇摆张启。

顾悯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一低,看到那人手上出现一沓粉色的钞票,他拿起来塞到了顾悯的手上。

“请你帮帮我。”那个人痛苦地、祈求地、期待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