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白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林泊川对他俩的关系极其坦诚,坦诚到臧白没法不相信他。
这或许就是人本身的劣根性,嫉妒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又毫无目的,所以干脆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刷刷”又是几笔,画布上出现了一个人物的轮廓,臧白从眉眼处开始细致构图,等这块的颜色填满后,画布上的人便拥有了一个确切的名字——林泊川。
臧白叹了口气。
电话声响,不用说他也知道是林泊川来电。不管再忙,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接到他的电话,随意说几句话,多是商量今天的晚饭。
他和林泊川在过一种情感勃发的互相试探和不安,又已经结婚快两年的老夫老妻的生活。
“臧白吗?”听筒对面是略微失真的华立辉的声音。
臧白皱眉:“是,怎么?”
“川儿在公司到了易感期,你现在帮他把抑制剂拿过来,快点。”
华立辉着急的情绪已经通过电话传递了过来,但臧白仍然很懵:“……你说他到了易感期?Alpha没有易感期啊。”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叫什么。他刚晕倒了,现在还闭着眼发抖出虚汗,总之你先把抑制剂拿过来。”华立辉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家里没有针对Alpha的抑制剂,你别着急,我现在先过来。”
臧白第一反应并非是林泊川易感期发作,Alpha没有易感期,也不会主动进入发热状态。他们那种状态需要Omega易感期发作,并大量释放信息素,才可能被诱导进入。
发抖出汗,他觉得更可能是林泊川一直注射巴布α洛希酮的副作用。
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很严重,臧白抓起外套和鞋子来不及仔细穿上,直奔电梯。
公司一如既往地忙碌,看到难得露面的臧白,大家打了招呼,又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了。
看来这件事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臧白压着一路飞奔的焦急气息,故作稳重点头示意,一路直奔林泊川办公室。
门关着,上了锁,他敲了几下门,很快华立辉开门放他进来了。
“人呢?”
“在休息室。”
臧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林泊川信息素的味道。
他们结婚以来,林泊川从未在他面前散发过信息素,连臧白自己都说不清他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但此刻仅仅只是捕捉到一点气息,那遥远的记忆瞬间回归了。
走到休息室门前,华立辉跟着他,却被臧白挡了一下:“我先看看他怎么样了。”
把华立辉拦在门外,臧白推开一条门缝,扭身进去,立马关上。
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海城别墅外面的悬崖,海风带了海洋咸湿又清新的冷感气味儿扑面而来,将他瞬间包裹。
臧白无暇细细体会,开了灯,上前查看缩在小床上的人的情况。
“林泊川,你还好吗?”
人背对着他,弓着身子,不知道是否醒着。但臧白手放他身上时,人明显颤了一下。臧白把他翻转过来,看到一张因过度发热而通红的脸。林泊川却像很冷一样,紧闭双眼,牙齿咬住嘴唇,不停哆嗦。
这样子太像他注射药剂时的副作用,虽然有信息素的味道,还是让人无法判定是否是真的易感期发作。
林泊川没有立即回答,臧白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体温。
冰凉的手心贴上发热的额头那一刻,林泊川突然睁眼,一把抓住臧白的手,吓了他一跳。
眼前的人眉头皱成一团,眼球发红,瞪着臧白,像是发怒,又像是在隐忍,捏住臧白的手不停加大力气,快要把那只手给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