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竟然是被江仁囚住,用来威胁江逐成为他的试验品!
想到这里,时易的心脏就隐隐作痛。
那样疯子一样的江仁,江逐满身的针孔伤痕,近乎变态般的自愈能力,还有……黎子夜那种诡异的状态。
江逐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时易缓慢伸手,轻轻搂上江逐的背,然后用力把人拥紧,紧到没有一丝缝隙,甚至连彼此呼吸间,轻微的胸膛起伏都能清晰感知。
就好像完全融合成了一个人般。
两人都有些难以抑制地轻颤,因为那死里逃生的后怕,因为对彼此的怜惜,因为这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
一时间气氛竟有些温馨,直到两人的情绪都稍稍平静下来,才慢慢松开,但依旧是鼻尖顶着鼻尖,以一个过分亲昵的姿势,可谁也没有率先退开。
“现在能告诉我,你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时易的指尖划过他细软的黑发,又顺着脖颈轻轻摩挲过敏.感的皮肉,亲昵至极。
“没什么可说的。”江逐微微偏过头,甚至想从他身前退开,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
“当然有。”时易捏住了他的耳垂,揉了揉那片嫩肉,坚定道,“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更想直接听你说。”
江逐轻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了下眼,有些许沙哑地开口道,“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跟你想的差不多,我是在实验室长大的……”
时易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瞬,听着他讲述那个迷茫无助的孩子的过去。
江逐从有意识起,就已经在实验室了,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就是在实验室出生的,甚至在熟悉营养液的味道之前,江逐就已经先熟悉了疼痛的感觉。
“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时易感觉自己喉咙发涩,被那一口气堵得无比难受,竟像是被刀子划过一遍,变得沙哑又暗沉。
他难以想象,那么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要不间断地经受那些,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普通孩子过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生活。
江逐抿了抿唇,声音又沉了几分,“所以我逃过。”
时易愣住了,他似乎也跟着想起了什么。
而江逐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之前有一次,实验室发生暴动,所有警卫人员都被惊动了,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仗着人小,还是跟着跑了出去,然后……”
“遇到了你。”
时易的手一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样子,那明显比同龄人瘦弱的身体,污糟糟的脸蛋,还有极度的警惕,不敢吃别人给的食物,不敢在床上睡,甚至连续好几天都只能睁眼熬着,直到实在熬不过才勉强缩在角落休息一会,却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
曾经时易花了无数的心思和时间,所有耐心都耗尽了,才让他稍稍走出阴霾,愿意信任自己,亲近自己,然后……
然后那个男人来了,他们却又亲手把江逐送回了恶魔手里!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的?
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避风港,拥有了可以信赖的家人,却转身就被重新拉回了地狱。
现在想想那时候在学校重逢,小小的江逐别说是对他冷着一张脸了,恐怕是真的已经被伤透了心,再也没法相信任何人了。
时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传来,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略微有些窒息。
“原来……”时易深呼吸几口气,哽咽道,“当年我把你送回家,才是真正地害了你……”
“怎么会呢?”江逐瞳孔一缩,没想到竟然会惹得他伤心,手忙脚乱地帮忙擦着眼泪,却不小心把过于细嫩的脸蛋蹭得更红了。
“不是这样的。”江逐看着那刺眼的红痕,有些不太敢继续动作了,可眼见时易的情绪波动越发大了,眼泪有些停不下来,索性直接倾身,低头吻住了他的眼皮。
时易有些被吓到了,失去了反应能力,自然也就稳定下来了。
“是你给了我希望,让我想继续活下去。”江逐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眼底的深情再不掩饰,赤诚滚烫,令人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