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珣便不再问了,后来陪着程澍泡澡,又陪他睡了一觉,天黑之后,章珣先醒了,他轻手轻脚的下床,在外厅拿到程澍的手机,手机上是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他挑了梅可的拨了过去。
几分钟后,梅可便出现在了章珣面前,她看起来并不诧异,而是将手里的药递给了章珣,“怎么吃都写在药瓶上了。”
“梅小姐,”章珣叫住她,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梅可大约是看出来了,抬手拍了拍他手臂,“好好照顾他,有事打我电话。”
梅可说完就走了,从楼上下来,钻进了一辆黑车当中,前头副驾驶上的人这时回过头,“梅总,我们还在这守着吗?”
“不必了,” 梅可神思游离的看向窗外,“回公司吧。”
章珣将分好的药片放在瓶盖中,端着水和药回到程澍旁边,他还没有睡醒的迹象,章珣便重新在他身边躺下。
夜往深去后,程澍发了几声梦呓,章珣伸手抱住他试图安抚,可无果,眼看着他在一声急促的倒抽气后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章珣!”
“我在,”章珣靠过去握住他胳膊,“没事了没事了,是梦啊程先生。”
“开灯。”
“好。”
床头灯不那么刺眼,章珣打开后,程澍已经勾着背脊在揉捏自己的太阳穴,章珣还是抢了他的动作,跪在他身边耐心至极的帮他舒缓。
只等他慢慢平静下来,章珣才说,“梅可送了药来,把药吃了再睡。”
但话尾音砸在了床上,程澍欺身上来,扼住他的手腕,“章珣,你在可怜我吗?”
“跟一个疯子生活,跟一个疯子做. 爱,你从来没觉得恶心过?”
“程澍……”章珣怔愣的看着他,“你梦见什么了?”
“回答我,章珣。”
章珣有一阵沉默,在程澍呼吸越来越重时猛然掀开他骑在了他身上,一边解他的睡袍一边道,“我没觉得恶心,我也不认为你是疯子,从来不这么认为,” 睡袍散开,章珣俯下身子胡乱的去亲他,停下来时问,“你没安全感是不是?你怕谁对我好我就跟谁走了是不是?”
程澍握住他身子试图阻止,但被章珣更用力的给甩开了,“你多厉害,你是神,你是这世界的造物主,你觉得什么都能自己扛着,你觉得章珣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就让他被你这么没心没肺的爱着,你觉得他一定乐此不疲是不是!”
“章珣……”
“不就是发疯吗,你以为就你会是吗?”
章珣说完这句话,再次凑上去,近乎啃咬的和他接吻,从他嘴唇到喉结再到胸口,再咬住他肩下突兀的疤痕,直至听见程澍喉间的一声低喘,他又挪下去,吻到他小腹……
也是那会,程澍在他吐出来的时候将他的身子拽起来放到了身边,而后将人抱入怀中,“好了好了……”
章珣的脸埋在他胸口,他有很久没出声,只听程澍一遍一遍的在他头顶说,“好了,抱歉,抱歉章珣。”
房间里安静下来,似乎两个人都在等,等炽烈的情绪完全平复下去。
许久后,程澍才重新说,“我刚刚,梦见你走了。”
“梦见你怪我,没去卡萨接你,” 程澍的手在他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这几年,我总是在想,如果我逃出去,接到你,带你再走远一点,该多好。”
章珣再将身子朝他贴紧了些,“肖凡说,你已经让他买机票去接我了,这就够了,程先生你身不由己,我比谁都清楚。”
“见过肖凡了?”
“嗯,他去过北襄,他过得不错。”
“那就好。”
“程先生,”章珣抬起头,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跟他说,“我明天得回北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