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迟疑了。
如果跟平时一样,下一步秦覃就要递给他耳机了!那到底该不该接?接了问心有愧不接心里有鬼,这题谁会!
但秦覃并没有和他分享,而是在他迟疑的瞬间,把整只耳机盒都抛了过来。
文颂条件反射地接在手里:“……”
“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别。”
文颂看他起身要走就慌了,下意识地想跟着,“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秦覃却把他按回座位上,指指耳机,又点了点耳朵示意。“在这里等我。”
“……那你快点回来。”意识到语气太急切,他补充借口,“别耽误上飞机。”
“不会耽误的。”
耳机这种东西,秦覃只要出门简直都是当义肢带着,音乐大概也算是一种将自身与世界隔离的方式。
文颂闷闷不乐地找到歌单,把两只耳机都带上调大音量,虽然没有得到那样的效果,也聊胜于无。
不怪音乐,是他太讨厌一个人在待在陌生的环境里。也说不上是社恐还是什么,就是讨厌,甚至会连把自己留在这里的人也一并嫌弃——
如果秦覃再迟一点回来的话。
差点被嫌弃的人回来时手里多了只银色的旅行箱,吊牌都还没摘,看来是刚刚买的。
文颂摘下耳机,想当然地问,“要帮朋友带东西回去吗?”
他却摇了摇头,把崭新的旅行箱推过来。
“是给你的。”
箱子尺寸不小,缓缓滑动到面前颇有分量,文颂摸不着头脑地握住拉杆,“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他们就来两晚,不用太多行李,原本都只背了软包。秦覃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你可以带回家了。”
直到去托运被开箱检查之前,文颂都以为箱子里是空的。
工作人员比他反应更快的“啊”了一声,笑声招来周围群众们的注视。他站在摊开的旅行箱前,大束的绣球花簇拥着填满了整只箱子,开得热闹非凡。箱子被打开的瞬间,像是一大团蓝紫色的云朵溢了出来。
怕是整个店的绣球都被掏空了。文颂语无伦次:“可是……你……”
他一脸又喜欢花又心疼钱的表情。秦覃笑着说,“别担心,我虽然没多少积蓄,但也不至于穷到买不起花。”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
是那什么第一天吗。
身边不止一声的起哄和喝彩,大家对前因后果不知情也不关心,围观得倒是很起劲。
文颂抿了抿嘴角,小声嘀咕:“……真是乱来。”
他把那两只无处安放的香槟玫瑰也一起放进箱子里,终于对这座城市有了具体的印象。
毕竟在这天的机场,他很难忘记旁边人们精彩的表情,似乎比收到花的当事人还要兴奋。
更不会忘,有人把春天装满了一整只旅行箱,笑着说要让他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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