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枕也拿到了一张传单,好奇地看。这传单质量还不错,正面印着好几张高清照片,全是许云泽在不同场合跟不同男人暧昧亲密的照片,这些男人的脸都打了码,只有其中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脸上没打码,还被画了个箭头,标着大大的两个字——已婚。
反面则用调侃的文字写了一篇许云泽出入各种高级社交场合的风流事迹,今天跟这家少爷约,明天跟那家少爷一起逛街买奢侈品,俨然一个高级社交场交际花。
许枕皱起眉,他从小受许云泽欺压,根本没什么感情。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怪怪的,让他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抬起头,贝珊疯了似的阻止那些男人发传单,但她哪里阻止得过来,突然间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哭哭啼啼的许云泽一滞,奔上前扶贝珊:“妈,你怎么了?”
他扶住贝珊后,仰起头瞪那姑娘,大吼道:“我妈晕倒了,你开心了吧,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都是罪魁祸首!你,你,你……”他一个个指过去,哭得伤心欲绝:“你们都是杀人犯!”
这一出把周围的人都看愣了,挺纳闷:“我特么明明是在谴责小三,咋就变成杀人犯了?!”
但面对晕倒的贝珊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姑娘也不过淡漠地瞥了贝珊一眼,吩咐身旁的人:“传单继续发,横幅多挂几个地方,尤其是他们艺术系的地盘。”
许枕站在原地,捏着手指,贝珊是自己的妈妈,可自己从来没把她当妈,小时候还有些希望得到母亲关注的想法,懂事后早死了心。他想自己大概是个坏人,看到贝珊晕倒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担心,反而有种解脱感——
贝珊不会再强逼自己退学了。
那座一直压在自己头顶,让自己觉得不可逾越,不可反抗的大山,其实也不过那么脆弱,轰然倒塌。
他偷偷打了个120电话,后退一步,离开了人群。没有看到不远处的裴季瑞发现了自己,不声不响地跟在自己身后。
*
贺然站在光影里,眉目低垂,斜斜靠着墙,手里随意地把玩着打火机。
因为好面子,许枕从没有给别人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尤其不敢告诉严柏言,怕严柏言嫌弃自己的出身。可此时远远看到这一幕,他脑海里忽然莫名其妙产生要跟贺然分享自己心情的想法,这种想法很强烈很强烈,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走向贺然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跑起来。贺然抬头看他纤瘦的身影,帅气的眉目忽而舒展开,站直就伸出一双胳膊对着他。
好像一种无言的默契。
许枕直接蹦到贺然身上,贺然自然而然接住他,有力的手掌捧住他的臀,他便将双腿盘上贺然的腰,双手拢着贺然的脖子,头凑到贺然肩膀上,跟他分享自己不敢向别人诉说的喜悦。
“贝珊晕倒啦,她不能抓我回去了!”
他兴奋地说完,才发觉那双手掌的力道太大,几乎是紧紧捏着,耳边传来贺然轻得如同呢喃的声音:“开心吗?”
呼吸打在自己耳朵尖,热乎乎的。
许枕不好意思地抿唇笑,却不说开心,冷不防贺然的唇压过来,他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就沦陷了。
贺然动作很凶,力气很大,许枕都不知道他抱着自己还哪来那么大力气,只知道自己完全喘不过气,被动地接受着。贺然终于放开他,让他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地换气,唇角还沾着一点亮晶晶的水光。
不过片刻,那张帅脸又凑过来,鼻尖对着鼻尖,亲昵地上下蹭着,两个人灼热的呼吸在这好小的一片空间里交换。许枕红着一张脸,用胳膊紧紧抱住贺然的头,眼神有些迷蒙,任由贺然在自己脸上轻蹭,偶尔两张唇会不经意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
后面的那双手突然加大力道,迫使他跟贺然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一起,感受到一个东西,许枕吓得惊叫一声,避开贺然的脸趴到他肩上,直接张嘴咬了一口,听贺然轻“嘶”一声。
却不知道自己耳边,贺然的目光阴森森盯着不远处看着这里的裴季瑞,勾起唇角,微笑里带着些轻蔑意味。
*
旧校区教职工楼。
许枕进去时脸上还带着散不去的热意,走进去放下书包,就僵在原地。
贺然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白兔子拖鞋,慢条斯理地拆外包装。许枕就这样傻愣愣地看,一会儿想贺然为什么在两个房子买一样的拖鞋,一会儿想刚才亲吻时自己察觉到的那个东西。
对上贺然带着点笑意的视线,许枕撇开脸躲,心跳得很快,脑海里全是将要发生的事。
直到贺然拿那双兔子拖鞋放到自己脚边,站起身弯腰漫不经心地在自己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几乎没有感觉。
“上次给你布置的题写完了么?还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