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千秋酿,一醉解愁肠。
无悔少年枉,只愿壮志狂;
入阵曲,四面楚歌谁独唱。
夜已央,天已亮,
白昼隐没了星光;
像我们,都终将,
葬身历史的洪荒;
当世人,都遗忘,
我血液曾为谁滚烫。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
入阵去,只因,恨铁不成钢。
灯光乍亮。
巨鼓之上,少年双膝跪地。
指麾击刺、血溅沙场时依旧挺直的脊梁此刻却微微屈着。他低泣一声,沙哑的嗓音不似喉咙里发出来的。
“吾忠以事上,何辜于天!”
“……而遭鸩也?”
他似哭也似笑,高昂的声音由强转弱,如同一片羽毛轻轻飘落,里头承载了不知多少千头万绪。
站在一旁的男人想要上前扶起这位驻国顶梁,“何不求见天颜?”
少年左手撑鼓,一寸寸站起身,狰狞的面具掉落在地扬起片片水花。淡灰色的眸蒙上了一层薄雾,一滴温温热热的水珠自眼角滑落。
“天颜,何由可见……”
语毕,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紧紧阖着的双眼,将他饱含忧国之思的最后一滴苦泪藏进了心底。
玉杯触地即碎,少年如同断了翅的鸿鹄,重重跌落鼓上,为北齐之亡敲响了第一声丧钟。
“咚——!”
*****
舞台亮起,俞九如收放自如地站起身,揽起浸湿后有些碍事的外袍,纵身一跃跳到鼓下。
众人,“……”
俞九如你走开!我家兰陵王呢!快让他回来!
大家本还呆呆地盯着巨鼓久久不能回神,煽起的情绪飘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酸软疼痛的心脏仿佛是隔靴搔痒,挠不着、停不下。
俞九如倒好,一番操作下来把众人的情绪“啪叽”一下摔回了地上,搞得大家一时间对他又爱又恨。
眼见他已经开始拧衣服挤水了,主持人易卿赶忙回到台上。
“哎。”他拿起话题长叹一声。
俞九如很给面子地停下动作看向他,却等来了易卿好大一通感慨。
“齐后主真是脑子有病。家国天下,多么高尚的情怀,到他那里就成了觊觎帝位、图谋造反,可惜了兰陵忠武王这么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