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临钧浑身冰冷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他抱着唐郁在睡觉。
裴临钧住院了,高烧不退却只昏睡了半天。
“唐唐!”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他掀开被子刚踩到地上就腿软地摔倒。
“怎么起来了!”裴容深连忙把他扶起来,“要去卫生间?我带你......”
“唐郁呢?”裴临钧哑着嗓子开口。
裴容深张了张嘴,偏开目光,“你三天没吃东西了,这里有粥......”
“唐郁呢。”
裴容深没有再说话,失去爱人的痛苦,任凭谁都无法轻松走出去,需要时间。
病房里沉默了几分钟,裴容深拍着他的肩膀,“会过去的。”
裴临钧抬头,黑眸深沉坚定,语气不容忽视,“唐郁没有死。”
还没有找到尸体,怎么能说人死了。
当天,裴临钧出院去了趟警局,他看着那两个杀人犯,眼中只有浓烈的恨意。
两个alpha已经伏法,监控录像很清楚,他们绑架杀害omega,还私自进入外海域。
裴临钧坐在他们面前,脸色苍白虚弱,白眼球爬满红血丝,他冷漠地开口,“把当晚的情况说清楚。“当、当晚就是我们骗了他......”
“怎么骗的,他什么反应。”
alpha语气停顿了一下,“是用小女孩骗的,问唐先生能不能送他回家......”
裴临钧皱眉,周身戾气浓重,“我问的是,唐郁是什么反应,他的表情,他做了什么动作。”alpha被裴临钧吓得打了个眵嗦,要不是旁边站在警察,他可能会被裴临钧打死。
接着,他就尽自己所能把当晚的事情复述了一次。
“......然后我们就按他的腺体。”
“他说,不要碰他的小猫,叫叔叔救他......哭得很厉害,他一直没有开口,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裴临钧死死盯着alpha,眼眶瞬间猩红,浑身都在颤抖。
唐郁,叫叔叔救他......
再开口时语气掺杂着颤音,“他脖子上的小猫被你们擦掉了。”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这个这么重要!”
裴临钧失魂落魄地垂下头,自嘲地笑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只随手画上去哄唐郁的小猫,会对他这么重要。
alpha看着裴临钧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模样,犹豫着继续开口:“接着我就给您打了电话,开着免提,听到您说......”
“他是个傻子,不重要。”alpha只能靠回忆想出一些。
裴临钧面无表情地坐着,觉得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他像是被强劲的藤蔓缠裹,从脚底到脖颈,动一下都万分艰难,被勒得血肉模糊。
“唐先生听到这句话没有很痛苦,忽然就不动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和木偶娃娃一样。”
裴临钧听完这些话,事无巨细,都牢牢刻在脑海里。
这每个字都是一柄淬毒的匕首,剜砍心脏,一刀接着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