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颠簸。
费力地掀开眼皮,痛意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随着光线映入眼帘,周围的环境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入目是车里的内饰,车窗外有路灯不断掠过。
他勉强从座椅上撑着坐起身,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驾驶座,双手从容地操控着方向盘。
“你是谁?”他气息不紊,每一个字仿佛都裹上了能传递出去的痛意,手掌更是不自觉地捂住了绞痛的腹部。
贺闵南闻声,抬眸瞥了眼后视镜,目光触及他煞白的脸色,英挺的眉心微不可觉地皱了下,语调不温不火地开腔道,“我送你去医院,别乱动。”
姜帆盯着镜子里漆黑的深眸,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他在酒吧见过的男人。
想起摔倒前撞到的人,他抿了下唇,也是挺巧的。
“麻烦你在前面停车,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贺闵南修长的指节搭在反向盘,轻快而惬意地轻敲,没搭理他。
车子又开了_会。
姜帆从痛意中回过神,额前的碎发被渗出的汗水打湿,见男人并没有应他的要求把车停下,他脸色紧绷,咬着牙再一次出声,“先生,请你把车停下。”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胸腔的震动扯到了神经,他立马浅浅吸了口气,以此平息源源传来的痛贺闵南目视着挡风玻璃外,脸色未改,随手按了个开关。
“吧嗒声,车门落了锁。
姜帆紧晈着下颌,黑白分明的眼眸涌上一丝恼意,“如果你执意要带我去医院,那就麻烦你付我全部的医药费,反正这件事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他知道这样说并不合理,阻止那个人的时候,是他自己的意愿,导致如今的后果也怪不到这个男人身上,可他现在的行为让他感到恼火,不由得就有些口不择言。
事实是说完他也后悔了,也许这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看他被人殴打昏死过去,好心拉他去医院而已。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已经轻嗤了一声,戏谑道,“我的责任?你不妨说详细点,怎么就是我的责任了?”
两人今晚之前完全没有交际,在酒吧的接触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侍者和客人之间的交流。
要说责任,他还没说自己才是被撞到的那个。
姜帆听到这,算是确定他什么都不知情,静了会,才回道,“我付不起医药费,想不出办法,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他顿了下,看着男人的背影,淡淡继续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会已经好多了,如果可以,麻烦你直接送我回学校吧。”
贺闵南没答应也没拒绝,随口问道,“你在附近读书?”
“嗯,大二。”
大二......就他所知,附近的大学学府好像只有一所,还是座历史底蕴身后的艺术院校。
话题到这中断了,一直到抵达医院,两人都没再开口。
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但姜帆不得不承认,或许来这一趟是对的,因为腹部的痛感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感觉,痛得他几乎快要直不起身。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脚踝忽然失力,整个人一歪,直接倒向了地面。
手指下意识间想要抓住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忽然伸了过来,扣住他的肩头,将他提起。
但这个动作又无意地拉扯到腹部的神经。
登时,姜帆止不住地从喉咙溢出一声痛叫。
贺闵南扣住他的肩,看他痛得厉害,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去扶他,瞥及他痛得几近扭曲的五官,语气毫无波澜地问道,“站不起来?”
姜帆弓着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道,“......你让我缓缓。”
贺闵南静静看了会,随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