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家,方知潋难得抽空睡了一会儿,等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是被月牙的肉垫拍醒的,一睁开眼,一张放大的猫脸就在眼前。
方知潋给月牙添了猫粮和水,打着哈欠去倒水,顺便烦恼晚上要吃什么。
不过他的烦恼没能持续多久,宋非玦就回来了,还打包带回来了楼下的那家热干面。
热干面标配的麻酱袋和醋袋,恰好方知潋吃麻酱多,宋非玦吃醋多,祝闻听了都要说一句真不愧是天作之合。可惜花生碎他们都喜欢,一共两小袋,方知潋每次总要一脸大义凛然地全倒宋非玦碗里,最后宋非玦受不了他,又去冰箱里拿出盒盐焗花生。
吃过晚餐,方知潋窝在茶几角吃西瓜看电影,宋非玦去洗漱。
月牙拱着脑袋在闻来闻去,方知潋作势要抓它,它就跑得飞快,还不忘警惕地回头打量。
方知潋跟月牙玩了几个来回,总算是安静下来,拿起一片放得不太冰了的西瓜开始吃。
宋非玦刚好洗漱完出来,边擦头发边从门口的柜子上拿了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
“什么卡啊?”
方知潋屈着指节按了暂停,含糊不清地问。
“你不是在看房子,”宋非玦松开手指,有几缕湿的黑发被撩起来,口吻平淡道,“我存了一部分。”
方知潋有好几秒都是懵的,他以为风扇停止了运作,粘在指间的西瓜汁很黏,好像把他的思绪也黏住了。
“我有钱的……”他很小声地说,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没事提什么方霍。
宋非玦估计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声音带着笑:“不然陪你过一遍扬手把卡扔了的戏瘾?”
“不用了!”方知潋差点跳起来,想了想又坐下了,看着那张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轻声问,“你……哪儿来的钱啊?”
“炒股。”宋非玦在他身侧坐下了,没多说。
方知潋点了点头,手指僵硬地又按了继续播放视频。要是放平常别的事,他大概会用崇拜的语气说“你好厉害啊”,就算不说也一定要想想。
但现在他说不出口,甚至还会忍不住多想一想——宋非玦真的想买房子吗?还是只是因为他想买?宋非玦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宋非玦说他毕业了,可是方知潋想,他对这门重修过无数次的课程也许还是没能读透的,毕竟低空飘过的毕业和满分的毕业不同。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电影也分不出心思去看,总要偷偷瞧一眼宋非玦的侧脸。
宋非玦大概对电影不太感兴趣,只扫了几眼,又站了起来。
方知潋托着下巴,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过了好久,忽然笑了。
算了,毕竟他们连吃热干面都是天作之合,方知潋在心里对自己说,说不定等到了以后,低空飘过也能进步成满分。
还有的是时间。
宋非玦俯下身摸了摸月牙的脑袋,方知潋眼巴巴地看着,咬了口西瓜尖,学着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开玩笑:“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拿着七彩牙刷、端着七彩漱口杯来娶我。”
宋非玦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月牙倒是“喵喵喵”朝他叫了好几声,估计只是想要罐头。
方知潋没罐头可给,只会跟着电影傻笑。他说完就算过,也没想要什么有趣的反应,朝宋非玦眨了眨眼,继续举着iPad看一直暂停的电影。
电影还在继续。
黏在指尖上的西瓜汁水很甜,方知潋舔了舔手指,想抽出张湿巾擦一擦,却因为蜷着膝盖,怎么也够不着。
宋非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轻而易举地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