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流经他的膝盖,再往下到无知觉与抽搐的撕扯。
在电击棒第三次扬起前,宋非玦直直跪在了那滩玻璃高脚杯的碎片上。
透出黑色西装裤的,是红酒渍,还是洇出的血迹,没有人能分得清了。
温沛棠的反应远比刚才更大,她向前扑了过来,哆嗦着手想拉起宋非玦,却又顾及着已经扎进去的玻璃碴,肩膀不住地发颤。
“想跪就跪得久一点,”宋聿名刻意压低声音,不急不缓地正了正身上的西装,把那根电击棒随手扔到沙发上,“还真是训狗的好东西。”
隐约间,宋非玦听见宋聿名打开门,对门外的侍应生嘱咐:“犬子莽撞,不小心打碎了休息室的高脚杯,还要麻烦你们收拾了。”
对方说了什么,宋非玦已经全然听不清了,迟来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麻木地直起身,片刻后,外面的侍应生敲了敲门,问是否能进来收拾。
温沛棠没有立即回答,她慌乱擦干脸上的泪痕,踉跄走到门外开了条小缝,麻烦对方准备酒精和棉片。
侍应生似乎并不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礼貌地应了。
宋非玦僵硬地俯身捡起刚才不小心滑落到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新的消息,来自方知潋。
他没有兴趣查看,直接按了关机。
温沛棠嘱咐完需要的东西,转过身正好对上宋非玦的目光。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还红着,而宋非玦的眼里却是望不清虚实的安静,像一滩再也起不了波澜的死水。
久久对视一眼,温沛棠先别开了目光,她背过身,近乎崩溃地捂住脸,不让哭泣漏出一丁点声响。
宋非玦收回视线,半晌,他向后陷进沙发,慢慢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八章
凌晨四点,方知潋被发炎的智齿疼清醒了。
起初是一周前下午某一节课时开始的阵痛,当时方知潋并没有在意,吃了一粒尤丽给的止痛药,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第二次是前两天,他给宋非玦发了几条微信,直到临睡前宋非玦都没有回复,方知潋捂着左半边脸,在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与不着边际的猜测中睡着了。
第三次是现在。方知潋打开台灯,他把对话框翻出来,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前两天他发过去的那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书的一页,其中有一句话被深灰色的铅笔勾出来画上了波浪线。
“平行宇宙有可能是线性平行存在,或者是球型平行存在的。”
方知潋往下拉对话框,露出被消息挡住的背景,好像非要从没有回复的空白对话框中找出什么似的。
他的智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持续的疼痛感并没有因为白昼的来临而缓解,反而更加强烈。
捱过第一节 课,方知潋问尤丽要了两片止痛药,但这一次止痛药对发炎的智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课间休息,祝闻过来关心他:“真这么疼啊?”
“疼。”方知潋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唯一的好处是因为太疼了,牙疼共振着神经也疼,他没空去想宋非玦为什么不回复他消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们知道吗?”尤丽转过来,竖着根手指说,“在韩国,第一颗智齿的意思等同于初恋。”
尤丽最近在追一个韩国当红的偶像组合,桌洞里全是韩流杂志和海报,还跟着学了点半吊子韩语,插空就要炫耀一下。
方知潋兴致缺缺:“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