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突然转向孟洲,被他握着的手改抓住他的手臂,“他姓刘,我姓祁,跟着母姓,因为他当时是入赘进来的。但等他拿到公司后觉得丢脸,要我改姓,母亲不同意。”
孟洲觉得祁宜年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臂,还看着自己说这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预感成真,就见祁宜年下一句话是:“我当时第一次见你,你拿出你孟家家规,”祁宜年眯起眼,“我当时是想把合同扣在你脑袋上的。”
孟洲:“……”
祁宜年:“良好的涵养让我忍住了,只是收回了协议合同。”
孟洲紧张地舔了舔唇角,“那……谢谢外公?”感谢他把你教养的有涵养。
祁宜年冷冷笑了一声,“孟男德。”
孟男德立刻严肃睡正身体,就差起立,“我在。”
“人们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祁宜年冷静地说,“但我信你这一次,你最好不要故态复萌。否则我们之间走不下去。”
孟洲严肃声明,“我了解。”
祁宜年望着孟洲,像是在确认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可信度,空气静默流动,好一会儿后,祁宜年才翻过身,继续接着上面的话讲述。
“他不认为我是刘家人,要把公司留给他刘家的根。母亲失望透顶,选择了自杀,”祁宜年静默了一会儿,又平静继续,“她留下遗嘱,她的那部分财产留给我,在我大学后生效。”
“那个刘什么的就是要和你抢你外公的公司?”孟洲睁大眼,他之前查过祁宜年的身份,但也没有查到十几年之前那么久,只知道祁宜年身陷在公司继承权抢夺的风波中。
“不是他要和我抢,”祁宜年语气有些锋利,“而是我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祁宜年眯起眼,“我不只要拿到我母亲留下的那份,我还要刘家他们一分不得。”
一些戾气从祁宜年身上散发出来,孟洲重新握紧祁宜年的手,捏了捏,祁宜年的身体僵了一下,又缓缓放松,神情也从刚才的冷硬中慢慢剥离出来。
“所以你当初想和我签订协议结婚合约是因为这个?”孟洲突然问。
祁宜年抿了抿唇,然后道:“是。”
他想知道孟洲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虽然当时他们是纯粹的利益互换关系,他答应了交换给孟洲孟氏百分之七的股份。
但现在掺杂进感情,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祁宜年将这些都告诉孟洲。
在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前,谁都可以反悔,后撤。
孟洲在黑暗中靠近祁宜年,他没有挨向祁宜年,只是头枕在祁宜年的被子上,“我帮你啊。”
祁宜年没想到孟洲是这样的回答,真的是傻白甜人设不崩,他问:“你不介意吗?”
“老公帮老婆天经地义啊。”孟洲如此说道。
祁宜年呆了一秒,然后失笑。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同一点。
祁宜年眨眨眼,孟洲的情绪感染了他,他也不在意了。
“嗯,那我继续给你讲之后的事情。”
孟洲应答。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祁宜年的头蹭了蹭,找到舒适的角度。
“九岁之后,我搬去老家乡下和外公生活,”祁宜年的语气有一些放松下来,“乡下生活的颜色比小时候更多彩一些,山、水、蓝天都很美。只是外公有一些古板。”
祁宜年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眼前,借着月光的照明可以看清手掌轮廓线,“小孩的生活被训的和提前退休的老干部似的,有一点点惨。”
孟洲握住祁宜年的手,另一只手在祁宜年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嗯,有亿点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