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天的声嘶力竭,他哭的温柔而落寞,乖巧得不可思议,却在此时此刻,给了顾铭朗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撕心裂肺。
林小深搂紧他脖子,脸颊轻轻蹭着他颈侧,闷闷地说:“我对喻言不好么?一开始我是欺负他,觉得他好玩,想逗逗他。可是我有认真地去学着怎么做好一个舅舅,我给他送饭,给他买衣服鞋子,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帮他出头,我相信他包容他。小时候我跟别人打架,我父亲都是二话不说就扇我的,从来不听我解释,也不相信我。”
顾铭朗突然问:“疼么?”
林小深歪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皱着眉,很委屈地说:“疼,好疼的,他打的时候一点都不控制力道,仿佛我不是他亲生......”
激愤的声音忽然停住,渐渐弱了下去,软的像是抓都抓不住的风,“我确实不是他亲生的,我只是苏琛的替代品,一个失败的替代品。”
“你不是。”顾铭朗声音很轻,却语气坚定:“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就是你,你是我的林小深。”
林小深搂紧他脖子,撅嘴说:“我讨厌苏誉,他骗我,还想把我变成他想要的样子。”说着说着,他忽
然问:“你能不能帮我教训他?”
“会的,一个都不会落下。”
林小深眨了眨眼睛,趴在他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问他:“那你呢?你也欺负我了,你还骗了我七年,你怎么帮我教训你自己?”
顿了顿,他因为顾铭朗说会帮他而稍微雀跃的心情忽然没了,落寞而伤心道:“你也甩过我耳光,为了陆辰星。”
顾铭朗心口针扎似的一疼:“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我当时好疼的......”
“对不起,我以为我当时控制了力道,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怕疼,我当时看见陆辰星想还手,所以......”
“不疼。”林小深轻声地打断他,用一种让顾铭朗心碎的声音说:“脸上不疼,心口疼,好疼。那一巴掌,比我爸加起来都还要疼,我当时好难过好难过。”
顾铭朗哑声:“别说了。”
“你不想听?”
“是不敢听。”
林小深的性格是很多样性的,可以暴躁,也可以温顺。就像当年在国外一样,穿上小西装是舞台上最优雅的小提琴王子,脱下小西装就是酒吧里抽烟打架斗殴,染着满头彩发的叛逆少年。
一一后来顾铭朗给他一剪刀剪了,林小深为此跟他闹了好久的脾气。
而现在的他跟白天时候的他,就仿佛是脱下小西装前后的样子。
现在的他,乖顺得离谱。
“我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明明你什么都没有给我,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跟了你七年。如果你喜欢陆辰星,为什么后面又不要他了,你一直都这么喜新厌旧吗?”
“只是喜欢你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明白。”
林小深懊恼:“你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爱你^”
“你没有。”林小深理智而又执拗,皱着眉,没脾气地说:“而且这句更不懂了,你从来都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莫名其妙被绑在一起七年。七年都没生出感情,你是什么时候爱的我?”
顾铭朗说:“二十三年前,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爱的发疯。”
“骗子_〇,,
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之前下车的地方。
顾铭朗将他放下来,林小深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准备上去,忽然停顿了下,关上,然后上了后排座位。门没有关上,还来着。
林小深坐在里面静静地看着他,隐匿在黑暗里的神情分辨不出,但从声音来看,他依旧是乖巧的:“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让人很想睡?”
“没有。”顾铭朗走过来,手扶住车门,跟他近距离对视着,“他们只说过很想被我睡,但是我没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