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央央。”楚衡打断:“都是我的错,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点儿,我什么都告诉你。”

什么都告诉……郁央费力地眨了眨眼,脑子运转缓慢,难道是什么人想要拿捏住自己去威胁先生?他轻轻蹙眉,环抱住楚衡腰间的手一点点松开,很快又昏睡过去。

另一头周岩亲自盯着,当时绑走郁央的一共三个人,一个轻伤,前排两个就比较费劲,浑身多处骨折,摔得有些惨烈,先醒来的是个小马仔,被周岩调查清楚祖宗八辈后随便一威胁就吓得瑟瑟发抖,把什么都招了。

雇佣他们的人的确是秦广深,虽然小马仔不知道雇主的名字,但周岩拿出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广深当年靠秦诗岚赚了不少钱,他不是个东西,贪婪又虚荣,秦诗岚脱离秦家都快二十年了,科技都能翻一翻,秦广深不改豪奢作风,那些钱早就挥霍完了,目前还不确定他是从哪个渠道知道了郁央的存在,可他认准了一点:郁央是楚衡的未婚妻,而楚衡是青城第一人,他的外孙似乎比他的女儿更有出息。

他想故技重施,于是笑眯眯坐在郊区一个小农庄里,等着小马仔他们将郁央带来,可见岁月跟金钱不仅能腐蚀人性,还能把脑子也吃掉,他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等来了周岩亲自招呼的一闷棍。

“带走。”周岩扔了棍子给楚衡发信息,妈的这一棒子不打不舒坦。

秦广深这个猪脑子,以为钱花没了可以吃完女儿吃外孙,咬死不松口可劲儿吸血就行了,万万没想到楚衡专治各种不服。

郁央再醒来是第二天上午,他吃了些米粥,然后听楚衡将前因后果一点点说清楚。

“秦广深”这个名字对郁央来说十分陌生,秦诗岚将他封存在阴暗的角落,从来不让郁央触碰,但是当知道所谓的外公还活着的时候,郁央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若真的是亲人,怎么会放任母亲一个人在怀田镇慢慢消亡?在这种事情上,他比谁都分得清。

只是在听说秦诗岚曾经被“明码标价”的生活后,郁央平静的面容破碎,他深深闭眼,痛彻心扉。

郁央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疼秦诗岚的那个人。

盛远平于当天下午拜访。

“我的确花费两千万买了你母亲的初夜。”盛远平坐在凳子上,却没有看郁央,而是盯着窗外泛青的树枝,“但是我没有碰她,你母亲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你的父亲。”

郁央靠在楚衡肩上,冰冷的手被男人捂着,也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楚衡开口:“我一直很好奇,就算秦广深以伯母的妈妈为要挟逼迫她留在秦家完成这些肮脏的交易,可你们这些真正的名门世家却有绝对的实力与其抗争,换成是我,我就搜集能让秦广深在里面待一辈子的罪证。”单是买卖女儿限制人身自由这些就足够让秦广深喝一壶,更别说秦广深此人为了钱可以不惜代价,不可能做到一点儿把柄都没有,“而你们只是想着如何占据她,盛远平,这是爱吗?”

郁央睫毛轻颤,视线微冷地落在盛远平身上。

他理解这些人隔岸观火的心态,甚至将秦诗岚当作一种“战利品”,但是他绝不允许这些人将对秦诗岚的所作所为冠以“爱”的名义,如果有那么多人爱着秦诗岚,她何至于死于一个无人问津的雨夜?

不知过了多久,郁央听到盛远平掷地有声道:“是爱,我爱秦诗岚,只是这份爱她不需要,你们知道诗岚是如何一次次躲过秦广深的算计吗?”他像是终于有勇气转过身,看着那双跟秦诗岚十分相似的眉眼。

“诗岚名声大噪的那段时间,青城的上流社会十分动荡,这点我想楚总应该有所了解,今天李家破产明天张家倒闭,新的产业冒出来不久就被会别人吞噬,然后吞噬者再成为背后人的食物,如今青城白家就是从利用那次契机崛起,一跃成为一等一的名门世家。”

楚衡颔首:“我知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半晌,盛远平露出一个十分无奈地笑:“谁能想到这些风云诡谲全是一个女人在背后操纵?秦广深以为卖的是她女儿的清白,可秦诗岚买卖的,却是一个个商业秘密。”

盛远平继续:“诗岚有很严重的情感障碍,她一开始根本不懂爱。”作者有话说:肥来了!

第183章 不可以有弱点

起初只是一个契机,秦诗岚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月光映衬在她脸上,显露出摄人心魄的美,只是美人眼中无神,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漠然跟轻视。

而这个契机是吴启带来的,他爱慕秦诗岚,两百万买下一个平安,彼时秦广深的胃口还没那么大,两百万对他来说很有诱惑力,吴启进入房间后坐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他表现得谦虚温和,殊不知在秦诗岚眼中就跟个愣头青似的,吴启虽然木讷,但是带来了很多秦诗岚没有听过的东西,她从小就被秦广深禁锢自由,而这些外界的传闻对她来说很新奇。

两人聊了一夜,秦诗岚十分敏锐的筛选出一条条信息,终于找到了最有用的。

当时的宋家跟李家掐架,吴启作为宋家的律师,掌握着最致命的商业信息,而他在聊天过程中将这个当笑话一般讲给了秦诗岚听,毕竟美人卧在榻上恍若无骨,实在惹人疼惜,任谁都想不到秦诗岚会从只字片语中找到新的乐趣,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猎物,是她一直在死水一般的生活中找寻猎物。

吴启走后,秦诗岚同秦广深说下次可以让李家少爷来试试,开价三百万,秦广深高兴得不行,以为女儿想通了,就是,挣钱不好吗?

秦广深问秦诗岚:“吴先生要你了吗?”

“没要。”秦诗岚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可这层虚假背后是森寒的礁石嶙峋,连月光落在上面都要结一层霜,她说:“父亲,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