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想玩游戏可以找别人。”
“不是游戏,我就是喜欢你。之前,之前我接近你也是被你吸引,”姜弋急切地说,“你是不是又在怪我了?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啊。”
虞双第一次觉得从别人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竟然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冷汗迭出。
姜弋的爱像一株能将人腐蚀的花,虞双清楚自己年少无知时如果接受对方这份爱,现在大概已经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虞双问:“那难道不是你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吗?”
姜弋笑起来:“虞双,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爱和欲是分不开的。”
疯子总有很多歪理。
虞双没说话,继续往上走。他偏离主道,绕进一条狭窄的小路,姜弋也跟着他往里面走。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一个观景台上,这应该是公园的某个隐藏景点,位置有点偏。姜弋站在木质的栏杆边上向下看去,碧色的水流哗哗作响,波浪打在崖壁上溅起水花。
他忽然觉得这高度有点令人恐慌,才反应过来爬了这么久的山,一路过来没看到一个游客。
“这里是对外开放的吗?”
“是。但今天不是,”虞双朝他微笑,“今天这里只属于我们。你应该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
虞双笑了。
这本该是让姜弋感到快乐的一件事,但虞双的笑容并不是纯粹的笑,似乎夹着嘲讽与寒意,此时此刻姜弋只觉得莫名的恐惧席卷了全身,比之前虞双凶他时更甚。
姜弋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虞双,别怪我了好不好?我——”
“没怪你,”虞双漫不经心地扭头,“拿我物品交易的学生被退学,虽然很多人以为是我做的,但怎么想也是为我出了口恶气,怪你我没理;方叙的黑料应该是有你插手,但他人品不好又善嫉,被黑成什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他每说一句,姜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上次虞双也不过是警告了一下而已,这次他就这么挑明了说出来,姜弋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
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一个人,风也很轻,只有水流声在打破寂静。
哪怕注视虞双这么久,姜弋也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反应。
看似平静,实则疯狂,陌生得很。
虞双眼底翻涌着可怕的风暴,他轻声说:“姜弋,我说过,有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恐怕从来没人见过暴怒的虞双——除了虞双他爹。
但他爹毕竟阅历丰富,虞双再怎么怒都能对付,姜弋却不一样。
姜弋忽然明白虞双今天找他恐怕是有别的原因,恐惧最终占了上风,他转身就想离开,虞双拉着他的手腕来了个擒拿,动作粗暴得让姜弋痛呼出声。
一点不带怜惜的,虞双把他推着摁在木栏杆上,姜弋近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面对汹涌的水流脸色发白。
虞双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背部,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翻过栏杆掉下去了!
“虞双!”
他惊叫起来,“虞双!你要干什么……我,我会掉下去的!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因为你‘爱’我?”虞双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你这么爱我……难道就不愿意为了我去死吗?地方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跳下去就行。”
死亡面前,姜弋浑身发凉。
他不敢相信虞双会有这么可怕、不计后果的一面,浑身抖得厉害:“不是,我,我不……虞……虞双……”
这大概是虞双主动和他离得最近的一次,虞双甚至倾身在他耳边说:“你看,你搞谁我都不在意,我这人一向很好说话,我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折腾到唐熹身上去呢?”
姜弋惊恐地摇头:“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啊!唐熹出了什么事?”
“哈,”虞双说,“你真以为和电视剧里一样,随便找个负债累累的赌鬼,给他一笔钱,再答应他照顾他的妻女,就能让人家给你卖命?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是最捉摸不定的。他会一时冲动答应你,也会因为怕死而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