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通过她提供的线索将腐败的官员绳之以法,她没有做任何需要让她付出生命代价的错事。相反,她做了件好事,天大的好事,她不该受到那样的待遇。
“背叛既死,规矩如此。”冉青庄的语气冷静又冷酷,“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但你不是来改变他们的,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记住你是来做什么的。”
记住我的身份,记住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季柠,一个大提琴演奏者,一个癌症病人,一个忏悔者;我来是教小少爷大提琴的,是来工作的,是来赎罪的。
我无法改变一座岛的思想,我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被改变。
“我明白了。”眼前闪过方才冉青庄寂寞的身影,忽然很想碰碰他,指尖划过他的胳膊,我轻轻拉拽着他的手腕,道:“你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提醒自己?”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孤独,如此格格不入?
他扫了眼被我拽着的手,挣开了,重新放回原位,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完了吗?问完能不能快点出去?我还憋着尿呢。”他顿了顿,微微眯眼,露出点一言难尽的表情,“难道你想看我尿?”
那些满涨的,又或是失落的情绪暂时一扫而空,我一愣:“没,没有没有!”
我慌忙转身要走,无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面颊带着脖子,连耳朵都红了。
“等等,季柠,我有话要对你说……”背后冉青庄叫住我,欲言又止。
我回过头,等他后续。
冉青庄思虑再三,还是直言道:“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不要老是对我动手动脚?”
第39章 我永远习惯不了
我一直对他动手动脚?
有吗?
怀着这一疑问,我开门出了洗手间。
外头正好过来一名上厕所的食客,见我出来了就想要进去,被我及时拦住了。
“不好意思,里面还有人。”
对方闻言满脸古怪,看了看厕所方向,又看了看我,站原地没再动。
回去路上海浪有些大,船颠簸得厉害。我被颠得很不舒服,开始闭目养神。
摇晃加上刚吃完饭容易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发现自己头枕在冉青庄肩上,而船已经要靠岸了。
我连忙坐起身,十分地忐忑,瞥了眼不远处睡得四仰八叉的陈桥和麻薯两人,小声冲冉青庄道:“我不是故意的……”
冉青庄见我醒了,什么也没说,活动了下肩膀,始终眉心轻拧,瞧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抬了抬手,想给他按按,忆起不久前他才说过不要对他动手动脚的话,又给生生忍住了。
他既然不想跟我有肢体接触,那我还是不要讨嫌了。
冉青庄几个都喝了酒,哪怕在岛上也不好开车,陈桥一早另外联系了人来接我们。
车是七人座的,还算宽敞。一上车,冉青庄与司机打过照面后便双手环胸,靠在座椅里假寐起来。
陈桥坐在副驾驶座上,可能船上睡过一觉的缘故,车上显得很精神,一直在和司机说话。
司机真名不知,外号大胡子,脸上毛发浓密,下巴连着腮黑绒绒一圈,两条眉毛也快连在一起,倒也名副其实。
大胡子道:“听说你小子升职了,现在也是个小队长了?”
“还好还好。”说着还好,但陈桥话语里的嘚瑟都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