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都想冲过去打他一顿,冉青庄就算让他两只手打翻他那都是绰绰有余的,真让冉青庄过去,明天我就得去医院看他了。
“你再不走我就不给你补课了!”我回头朝兆丰吼道。
补课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兆丰“切”了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背到肩上。
“那你可得防住了,他只要冲过来我就只能打了哦。”他绕开我和冉青庄,用着并不急迫,堪称从容的姿态走出教室,消失在了门外。
冉青庄期间有要冲过去的苗头,被我猛力按着胸口推到墙边。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和他动手,后脑勺重重磕在黑板上,脸上立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对、对不起……”我手足无措,想去查看他的伤势,还没碰到就被狠狠打开。
“别碰我。”他摸着后脑勺,仍没有换过劲儿。
兆丰应该已经走远了。
我退开一步,远离他,再次解释道:“他真的就是来找我补课的,你相信我,他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冉青庄看了眼指尖,垂到身侧:“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相信他?”
他胡搅蛮缠着,似乎已经认定我是个私联外校人员,和对方里应外合意图捣毁宏高的叛徒。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表达得很清楚——我如果要和垃圾做朋友,我就是自甘堕落,也是垃圾。
“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就为了一条狗吗?”
他眯了眯眼,语气森然:“就为了……一条狗?”
我知道小黑对他来说不止一条狗,那更像一个心结,一个从童年到少年的噩梦。
但我更知道,他这样的状态是不正常的。
我提高音量:“你说你和你爸爸不一样,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暴力又不讲道理。你找到杀死小黑的凶手又能怎么样?杀了他们以暴制暴吗?那只是一条狗,你要为此断送自己的前途吗?”
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我的话冉青庄或许还能听进去一些。但那会儿条件太差了,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中。他完全就跟毫无理智的野兽一样,非但没冷静下来,还因为我的话更暴怒了。
赤着眼,他扑过来,揪着我的衣襟,粗鲁地将我按在课桌上。我以为要被打了,抬起胳膊护住头脸,双眼紧紧闭起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拳头迟迟没有落下,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冉青庄俯视着我,眼里盛着冰焰,另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掺杂其中。
但很快,这些零碎的情绪就消失了,当他对上我的双眼时,眸子里便只剩下全然的冷漠。
他放开我,退后几步:“不要让我再在宏高见到他,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
我一下脱力,跪坐到地上,仰头看着他没有出声,害怕一出声就露了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他垂着眼与我对视半晌,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
确定他再也不会回来,我一下子垮下肩膀,整个人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就那样静静地保持了许久。
那之后,我和冉青庄的关系便从“泛泛之交”退化到了“形同陌路”,甚至……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学校里哪怕遇见我,他也会当做不认识,有时候碰巧对上视线,还会马上嫌恶地瞥开。
我虽然觉得苦闷,但也毫无办法。
别人就是讨厌你,不想跟你交朋友,你难道还能强迫人家跟你一起荡起友谊的双桨吗?
学校是不好再作为补课地点了,还好兆丰后来又找到个开小饭馆的同学,说是可以借用他们家的包间补课,但条件是要连他同学一起教。
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我自然是同意的。
又过半个月,虐杀小黑的人找到了,南职的学生,林笙出的力。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但证据确凿,有完整露脸视频为证。
林笙叔父是博城都市报主编,得知此事后,将事情前前后后详细做了报道,足足写满一个版面。南职迫于压力,只能将那几个学生开除处理。
又因为引起一定社会关注,几人家门口隔三差五就被人泼红漆,扔臭鸡蛋,邻居也怨声载道,没多久这几家人就灰溜溜搬走了。
然而这件事显然没有给够这群人渣教训。他们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反倒怪冉青庄与林笙将事情闹大,让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个叫高伟的怀恨在心,更是选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埋伏在小巷,请冉青庄吃了击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