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事的,今天是金夫人的生日宴,很多大人物也会到场,不会有什么危险性的。”方洛苏看出我的担忧,安抚道。
自从知道她出轨辛经理,我对她所有的话就都半信半疑,加上上船之后我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就算得她保证我也始终没办法心安。
好在游艇最终顺利靠岸,经过严密的安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城堡的宴会厅。
排练了两遍,宴会在八点准时举行,每位客人看起来体面又……普通,就和那些来剧场听音乐的绅士淑女一样,丝毫看不出是动动手指就能搅得各个领域不得安宁的大人物。
比起剧场的演奏,这边的演奏只是充当背景音的作用,没几个人认真聆听,久了我也有点走神,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宴会在金家的城堡里举行。据说这座古堡已经有百年历史,具体哪朝哪代哪个国王留下的我进来时也没仔细听,就听到带路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至今还完好保留着当年的原貌,包括地牢……”
地牢是无幸参观了,但从宴会厅也可以看出,保留的的确相当完好,甚至可以从富丽堂皇的装饰中窥见旧时王族的奢靡生活。
狭长的宴会厅,一侧坐落着数扇巨大的拱形落地窗,一侧则嵌满和拱形落地窗形状一模一样的镜子,天花板更是贴满能倒映出清晰影像的黄铜。当全部水晶灯打开,灯火映照在黄铜上、镜子上,整个宴会厅都会变得金碧辉煌,璀璨得犹如水晶宫殿。
正当我惊叹着这座宴会厅的豪华精美时,入口处厚重的大门再次敞开。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那头,看清来人后,不少人举着酒杯开始往他们方向移动。
瞧阵仗,应该是今晚的主角到场了。
演奏的舞台比地面高上些许,因此能毫无阻碍地看到入口处的情况。
打头的应该是金氏夫妇,男的温文尔雅,有股书卷气,虽说五十多岁了,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老态;女的一头长卷发,比男的还要显年轻一些,瞧着至多四十的样子,很漂亮。
紧随其后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雅秀气,结合了金氏夫妇容貌上的优点,只是脸上隐隐透着股不耐,蹙着眉,显得不太好亲近。他手上牵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与他五官颇为相似,一看就是他弟弟。
我记得南弦说过,金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什么名儿忘了,这小公子的名字特别讨喜,就叫金元宝。
再后面,并肩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是眉骨上打了银环的光头,还有个……
还有个……身材高大,眉目硬朗,相较旁人衣着整齐得体,他在西服里只穿了件白背心,显得有些过于流气。头发很短,看起来又硬又扎,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对方环伺一圈场内,很快又退了出去,没有多待,眉间微微蹙起,似乎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眼见他消失在门口,我一下站起身,顾不得自己还在演奏就要追出去。可没等我完全站起,剧烈而仓促的头痛又迫使我坐了回去。
早不发病晚不发病,这时候竟然发病了?
我撑着额头,痛到手心迅速出了冷汗。
眼前闪过一幕幕凌乱的记忆碎片,麦色的手臂,凸起的骨节,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以及那句冰冷到骨子里的:“我不想再见到你,季柠。”
原本已经模糊的面容,因为突然的重逢又逐渐清晰起来。
“……柠?”
“……季柠,你没事吧?”方洛苏察觉我的异样,停下演奏凑过来询问我的情况。
我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但已经不怎么疼了:“我没事,就是有些肚子痛。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放下琴弓,不等方洛苏反应,我起身就朝宴会厅的入口快步而去。
第2章 再不松手,他就要揍我了
我一直相信,有因果循环,也相信,报应不爽。老季的死,还有我的病,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季因为背叛了家庭,不忠于婚姻,遭了报应,死得难看。我……也是因为做了错事,才会受到老天这样的惩罚。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冤枉,也不怨天尤人,反倒有种“终于还是来了”的解脱感。
从小,我妈就对我管得很严,后来我爸死了,全家都靠她一个人撑,她对我就管得更严,期望也更高。
大提琴是我四岁时开始学的,那会儿我爸还在,家庭条件尚可,学着培养下艺术细胞也没什么。可后来我家就剩我妈一个顶梁柱了,家庭收入锐减,本不该再学这种砸钱的乐器,我妈却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