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附属品 SuperLee 1987 字 2022-08-26

我就这么在Davis的朋友家里住了下来,那位主人很大方,让我想住多久住多久,就当作帮他看房子好了。

后来Davis告诉我,晏家的人找过我。他们知道了学校是Paul帮我请的假,但Paul一直坚持我是出去旅行了,只是因此他开始担心我。

晏家人也找了Davis,Davis和Paul当然说辞一致,只是他回来问过我,要不要再跟晏明朗谈谈。

他毕竟不知道,我和晏明朗那天吵得那一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没什么好谈的了。晏明朗亲手做了裁决。

但那六千万澳元,我会慢慢还他,即使还不完,只要我能赚到一分钱,我也会还给他一分。

我并没有打算逃避什么,只是暂时不想跟他见面。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城市,毕竟我还要把钱还给他。

我甚至已经规划好了只有我一个人的生活,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我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推翻了。

第41章 Vito

我还没有过二十岁的生日,四年之间却经历了太多的事,和晏明朗分手后,我狠狠消沉了一段时间。

其实晏明朗对我的打击并非最大的。只是父母去世后,我尚未来得及因家庭的巨变而痛苦,就已经深陷巨额债款,每天只顾着为钱奔波,哪里来得及照顾自己的心情。

自从和晏明朗彻底决裂,我常常会梦到父母坠楼的惨状,梦到枯朽如骨的祖父。我开始食不下咽,食道里总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吃了就想吐。夜不能寐,即使睡着也很快就会惊醒。

我知道Davis看到日渐消瘦的我很担心,但我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有几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看到我冲到卫生间里吐,几乎想把我拖去做心理辅导。

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确因为晏明朗而抑郁消沉,但现在的感觉和当初父母去世时留下的心理阴影并不一样。

渐渐地,我明白一定是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每天洗澡的时候,看着迅速瘦下来的四肢和微微凸出的肚子,我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惧,甚至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晏明朗了。

对未知病症的恐惧让我根本无暇他想。

我不敢告诉Davis。我觉得我大概快死了,他已经为我操心了太多,不能再让他难过。

我想我的某个器官一定产生了异变,或许已经到了绝症的晚期,偶尔我会发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我甚至联想起那些末世灾难片。

在无限的恐惧中,我度过了我的二十岁生日。

来到Z国后的第一个春节,在整个城市彻夜的狂欢中,我却只经历了彻夜的失眠。

四月一号,对我来说是一个绝望的日子,却也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

凌晨一点,我被一阵剧痛惊醒,醒来的一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肚子里那异变的东西似乎在蠕动着,下半身湿湿黏黏的,空气里隐隐约约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我勉强打开床头的灯,掀开被子,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白色的床单已经染成了一片殷红。

怔怔地看着那滩血,再次痛彻骨髓的巨大痛楚袭击我的每一根神经,我颓然躺在床上,直到那一波剧痛过去,我爬到床边,颤抖着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是Davis送给我的,虽然我几乎没有用过,我甚至已经把它当成了摆设,但它却成了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Davis的电话号码。

短暂的“嘟嘟”声对我来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接通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你好。”

不是Davis,是陈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