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低下头佯装收拾东西,抽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和金鱼。
走到校门口时,我们遇到了陈仑。
他的车停在路边,是一辆非常拉风的宝蓝色法拉利敞篷车。他正坐在车里,手肘搭在驾驶座的车门上说着什么,而站在旁边和他说话的是兰卿。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不过想起陈仑和陈谨的关系,我也不意外了。只是没看到陈谨和兰卿在一起,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们走过去时,兰卿已经从车前饶了过去,坐上了副驾驶。
陈仑一抬头看到我们,轻轻扬了扬右手:“这么巧,你们该不会去看晚会了吧?”
晏明朗微微颔首:“你呢?”
他暧昧地眨了眨眼。
晏明朗似乎意会到了什么,没再多问。
陈仑促狭地笑了笑:“晚会啊,我记得那次也是校庆吧?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次吧?你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明朗。”
晏明朗微微蹙了蹙眉。
陈仑止了笑意,淡淡地瞟了我一眼。
我无心听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兰卿。他在看到我们走过来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回避了我的注视。
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他坦然与我对视,我心里也不会觉得怪怪的。此刻他面对我时的局促和紧张让我有些不安。
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或许应该说,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那两人简单地聊了两句,就道了别。
回去的时候,晏明朗跟我说,以后不要和兰卿走得太近。
他说:“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留下一片茫然的神色在眉目之间。我无法和他据理力争,因为那时候在我的潜意识里,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
晚上回到家,我找了一个很大的碗,把那三条黑色小鱼小心地放了进去。没有鱼食,就先找了一点面包屑喂给它们,把它们安置在阳台上。
晏明朗对此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不用多费心机了,这种鱼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的,像你上次的两条鱼一样。”
我郁闷地说:“你就不能对它们有点信心吗?哪怕一点点也好啊。只要被爱着,它们总会活下去的,何况上次只是个意外而已。”
他不以为然。
我对着三条小鱼碎碎念着:“你们可要争气一点啊,渺小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努力,知道吗?大黑、二黑、小黑,好了,连名字都有了,你们就不是一般的小金鱼啦。”我絮絮念叨着,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可能总是会对和我一样渺小的生物莫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吧。
晏明朗看着我,脸上全是无法苟同的神色,却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我们回到楼上,洗澡、做AI。
我总是习惯在做完后翻身趴在枕头上休息,这是我第一次试着躺到晏明朗的身边去。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点洗澡过后的湿漉漉的味道,被我试探性地抱住胳膊的时候,他微微一怔,随后抬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虽然是我主动靠近他,他的举动却还是吓了我一跳,很快又生出一点点兴奋和坦然。我坐起身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看着他腿上的书。
晏明朗的肩膀和胸膛都很宽阔。
父亲体格很高大,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晏明朗和他们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