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边城解释说:“一会要开车,安全第一。”
“哦。”
边城又指了指正在打球的苏雷:“他也不能喝,但这家伙会讨酒喝,一会别让他得逞。”
台球桌上两个人势均力敌,桌面上除了一颗黑八,大花剩三颗,小花剩两颗,冷超握着球杆绕着桌子一圈又一圈,球杆对着角度比划来比划去,杜骊看不下去:“你推磨呢?打个球这么墨迹。”
冷超难得刚一回,眼不带斜地怼了回去:“闭嘴!”
奇了怪了,杜骊还真就闭了嘴。
四个人八只眼睛盯着冷超,他终于出杆,白球撞出去,“啪!”清脆的一声碰撞,接着又一声,两只小花一前一后分别进了洞,一箭双雕!黑八也摇摇晃晃滚到了中袋洞口,差那么一毫米,却就是没落下去,白球准准停到了黑八正对面。
这走位,这精妙,所有人都服了。
苏雷扔了球杆,连连赞叹:“我超哥果然是赌神,今儿待会我这顿宵夜请得不冤。”
苏雷输了球,让边城接着上,边城去重新拿了根球杆,转头却见冷超坐到了杜骊旁边,说:“我陪我老婆,要不还是你俩接着打吧?”
秦澍端着一大盘造型奇特的果盘过来,说:“反正都是玩儿,别管输赢了,谁愿意上谁上。”
果盘边上还有一小碟鲜奶油,秦澍特意说:“这是脱脂的不会胖,小瞳爱这么吃,杜骊你也可以试试。”
童瞳吃东西很奇怪,喜欢吃一点甜再吃一点辣,喝的东西又都淡淡的,淡柠檬茶,淡金汤力,淡雪花啤,秦澍今晚做得很刻意,刻意到童瞳觉得有些别扭,有些隐约的讨好。
边城拿叉子叉了块黄桃,蘸了点鲜奶吃了,脸上现出丝奇怪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放下叉子回到台球桌,苏雷跟着过去,两人码好球开了局。
其他人还在学童瞳的吃法吃水果,觉得很新鲜。
秦澍的眼神一直跟着童瞳,那个糟糕的夜晚,他们回去后也没心情再吃那个丑蛋糕,秦澍笨拙的第一个作品就这么报废了,这会他切了这么一大盘,带着鲜奶殷勤地拿过来。
童瞳吃了几块,心事重重,吃不下,他朝秦澍笑笑:“好撑。”
秦澍点头:“刚吃完饭,不急,一会再吃。”
边城跟苏雷认识快十年,两人打球说话几乎毫无顾忌,边城进了一个球,再进一个球,继续瞄准,苏雷不经意说:“我开了八家台球厅,你去玩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如最近来这里的次数多,我就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打球了?”
边城不说话,“啪”,又进一球,他起身说:“你要输了。”
苏雷无所谓地耸耸肩:“输就输呗,你说,我哪家台球厅的装修不比这里豪华,你到底喜欢这儿的什么?说了让我把我那些店也改进改进。”
边城一杆没进球,换了苏雷打,他掏出烟点上:“没什么,这儿离我那边市场近,过来方便,再说了,澍哥不是咱朋友吗,他一个学生,咱们照顾照顾生意也应该的。”
苏雷一杆出去打了空,又换了边城,苏雷朝正在果盘边上低头看手机的童瞳努了努嘴:“一口一个澍哥,没见’嫂子’一直对咱们横眉冷对,根本不待见么,咱们这一腔热血怕是贴冷板凳了吧?”
听到那两个字,边城手一抖,一颗本来在底袋洞口的球被打歪了,而后的手感好像突然就跑了,杆杆打歪,苏雷逆风翻盘,戳着白球瞄准黑八,一局已经见了分晓。
边城突然说:“不是嫂子,别乱说。”
苏雷出杆,黑八弹到边库而后一个反射进了底袋。
他楞了几秒,而后缓缓起身,盯着边城若有所思地说:“边城,你不是吧?别告诉我……”
边城放下球杆,夹着烟到一旁的圆桌上弹了弹烟灰,苏雷凑过来,他伸手推开苏雷的头,皱眉说:“不是什么不是,别说混账话。”
苏雷回头看了眼童瞳,又看了看秦澍,对边城摇了摇头:“不是一路人。”
边城不吭声,他也看着童瞳,长睫毛在雪白的脸上带出一片阴影,童瞳朝秦澍笑了笑,一排细碎整齐的牙,边城强迫自己转开眼神。
心里却如大江奔涌,一个声音在说:去啊,走过去,拉起他就走,从这里跑出去,别回头。
第9章 西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