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就被叶洽拖著脚踝扯了过去,双腿被分开,叶洽就这麽压进他腿间,覆盖著他的身体,脸贴著脸,轻声道:“让我做一回,就一回。”
这声音像是最灵动的手,恰好拨动夏至内心那一缕紧绷的弦,莫名产生的怒气瞬间消失,他看见叶洽眼底深处的疲惫与无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屈服了,没有再说什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凭心而论,叶洽做的并不差,但也称不上好,夏至的感觉来得很慢,几近於无。可是,当他听见叶洽喘息间仿佛低泣般的呻吟,还有那紧紧合拢的手臂,他就没办法拒绝,只能放开身体。
叶洽的动作越来越重,不得不说,技巧先不论,力量确实相当可怕。夏至也是男人,自然也了解做壹号需要的力量,叶洽冲击的强度可以说是他所知道人中最强的,每一下都撞得他直往後飘,後背蹭著地毯像是著了火,他只能咬牙忍著。
当叶洽抓著他的肩膀把他固定住,再撞一回时,他终於忍不住了,一跃而起,脚蹬拳挥地骂道:“我操,你伤心拿我撒什麽气,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你他妈的给我死开!”
怦!
夏至愣住了,他居然真的打中叶洽了,这麽久以来一直在“斗争”中处於下风的他一击中的,打得叶洽脑袋歪了过去──等那脑袋歪回来,他心里就发毛了。
叶洽的眼睛里闪著绿光,抹了把破嘴角的血,像头老虎般扑了上来!
夏至哪里会乖巧听话?连踹带骂的就上了。
俩人光著身子在地毯上打成一团,口水并怒骂一声,乱屌与拳头齐飞,白花花的肌肉滚在一处,打得卧室一团糟。
十分锺後,卧室里只剩下喘气声,俩人什麽性致都没了,垂著脑袋坐那儿不说话。
夏至气喘吁吁地靠在床脚,随手操过家庭影院的遥控器狠狠地砸过去,骂道:“以後你光著屁股我只要看一眼就算我流氓,滚你的蛋!”
叶洽也偃旗息鼓了,没好气的道:“我这是上床,不是在工作,你爱要不要!”
“你他妈骗鬼!”
“没骗。”
“你就骗了!”
“没!”
俩人就这麽翻来覆去的车!辘对骂,说来说去就是这麽几句,到最後也无趣了。各自爬起来,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都是要去洗漱,顿时又燃起熊熊斗志──至少夏至是这样想的。
夏至知道叶洽有洗澡前上厕所的习惯,一进浴室就抢先占了马桶。叶洽站那儿干瞪了几眼,扭开花洒就往他头上浇去。他跳起来,光著屁股抄过洗面奶挤了过去。叶洽猝不及防下被洗面奶射了一脸,闭著眼睛去摸洗面盆,他乘机抢下花洒,却不防叶洽用手指堵著水龙头,滋得水到处都是。
浴室里不时传来怒骂乱叫,活像一出闹剧。
俩人上床时,夏至的头发是湿的,叶洽的牙没刷,因为夏至刷完牙,就果断地把两人的牙刷都扔马桶里了。对此,他只是冷冰冰的瞄了一眼,一脸“秋後算帐”的气息。
关了灯後,夏至躺在那儿翻来覆去睡不著,总觉得缺了点什麽。想了下,他转过身,冰凉的手钻进另一个被窝,靠近叶洽的背却又不敢碰触,感觉到那一丁点人体温度,这才有了睡意,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夏至醒来时天气大好,阳光一直晒到他鼻子尖。床的另一边已经没人了,他慢腾腾地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呻吟一声,像是八十岁老头般爬下床,走进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刮胡子的叶洽动都没动,只是从镜子里瞄了眼,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哼了声,走过去挤到洗脸盆前,一看镜子,顿时扭曲了表情:脸上青紫连片,眼角肿了起来,还有个浓重的黑眼圈。
他模糊地咕哝了一声,拉开柜子拿出泡沫剂往手心挤,几秒後,他抬起头寻找刮胡刀,视线不自觉地对上了叶洽的。
俩人就这麽盯著镜中的对方,有那麽一会儿,夏至动过分手的念头。下一秒,他转过头,叶洽也侧过脸,如同前面三个月的早晨一样在空中接了个吻。
“早。”
“早。”叶洽的声音带著几分嘶哑。
夏至一边搓泡沫一边偷瞄叶洽的脸,看上去比他的好多了,他颇为不服气的问:“昨晚睡的怎麽样?”
“挺好。”叶洽抹了把脸,露出下颚边一片青紫,“如果某人没有一直摸我屁股的话。”
“……”
夏至悻悻地低下头,没几秒,嘴边慢慢溢出个微笑,他抬起头,看见镜中的叶洽也望著他翘起了嘴角。他继续找刮胡刀,叶洽喜欢用电动式的,他喜欢手动的,可是,他把吊柜翻了一遍也没找著,平时放刮胡刀的地方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