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忙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去浴室冲掉手臂上的血迹,又拿着纸抽跑到刚刚受伤的柜子边擦拭地面,直到恢复了原貌,他才松了口气,徒手去拿碎裂的瓷片。

“原嘉逸你疯了?”

薄慎言刚拎着药箱回来, 就看到原嘉逸弓着脊背在往垃圾桶里放那些尖锐的碎片,气得低吼一声。

对薄慎言的声音置若罔闻,原嘉逸垂着眼睛, 专心致志地用指尖去黏拿不起来的渣沫, 苍白的指腹被刺得流出血, 带着浅淡的指纹印在地板上。

他又抽纸来擦。

“行了,”薄慎言将药箱丢在桌面上,大步走过来拦住原嘉逸的动作, 把他扛在肩上丢进客厅的沙发,“给我好好坐在这里。”

薄慎言回到原嘉逸的卧室,抽了几十张纸巾在地面用力一撸,处理干净地板上的脏污,这才拎着药箱又走出来,单膝跪在原嘉逸身前,查看他的伤口。

“钱转给你了,不够跟我说,我给你上药,上完药你好好休息。”

“薄先生,我自己来。”

原嘉逸点点头谢过薄慎言,拿过他手中的东西,侧过身对着垃圾桶,麻利地处理起伤口。

被划伤的地方很多,原嘉逸一点一点地将双氧水倒在手臂上,看起来像是舍不得用一样谨慎小心。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心中郁结,他的眉头始终皱着,眼神也心不在焉。

“歪了。”

薄慎言推推垃圾桶,对上顺着原嘉逸手腕滑下的血水,担忧地看着他。

如非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触及别人的私事。

尤其是不利于盛家。

原嘉逸的嘴唇还有些肿,从侧面看过去甚至有点滑稽。

那些痕迹都是他留下来的。

薄慎言抬起手,覆在原嘉逸颊边,“你总是被盛江河打吗?”

也许盛江河所树立的那些慈父形象真的都是伪装的。

奶奶的病是他看着盛澜躺在病床上为她献的骨髓,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原嘉逸脚踝上的伤,不会无缘无故地凭空出现。

他说的锁在床边,未必不是真的。

听到薄慎言这样问,原嘉逸捏着棉签的手指顿了一下,歪头看看他的眼睛,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可信度。

半晌,他才乖顺地摇摇头,抿着嘴唇笑,“没有,我就是想让薄先生多宠我一点,那伤都是我自己淘气弄的。”

不敢了。

“你说,我信你。”

薄慎言捏捏青年的耳垂,坐到沙发上环住他的肩膀。

“真的没有啦。”

原嘉逸温驯地顺着薄慎言的力道靠在他的肩头,弓起指节飞快地蹭去眼尾的水迹,“我就是太想要过好的生活了,以为抢了功劳,或者示弱,就可以被多喜欢一点。”

“对不起啊薄先生。”

他脸上的内疚情绪恰到好处,可薄慎言偏生就是看得见他浓重的悲伤。

“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