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原嘉逸蹲下捡了个寂寞,被闪得咳嗽两声,摇摇头否认薄慎言,“这是我买的衣服。”
手中的白色卫衣有点眼熟,似乎看见他穿过。
薄慎言看向青年,等他继续说下去。
原嘉逸自认为说完了,就要去扯那衣服,却看薄慎言一副还想听下去的神情,便又说道,“我经常去的那家店,今天打折,所以我买了两件换着穿。”
听说两件里没有一件是自己的,薄慎言有点失落,随意往床上一丢,“我也不稀罕要。”
被他话里这个“也”字搞得莫名其妙,原嘉逸没听懂的事情向来也不敢多问,接着自说自话,“平常49一件,今天85两件,还加绒的……”
薄慎言听到价格,不怎么满意地皱皱眉:“你不是有这件衣服?”
“这个啊,我有四件,上次也是打折一起买的,”讨论到省钱大法,原嘉逸话也多了起来,“这个衣服是棉质的,穿着舒服,大小合适,不会缩水,起球也很少,还比较便……实惠划算。”
看到薄慎言没什么表情的脸,原嘉逸把“便宜”换成了“划算”,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穷酸。
他说完话,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没什么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话多,于是尴尬地舔舔嘴唇,低头叠着衣服不再吭声。
那件黑色毛衣被原嘉逸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薄慎言那边的床上,与他的被子泾渭分明,连根毛线都没有挨到。
“晚饭吃了没。”
薄慎言身子向后靠,边打开桌上的电脑,边随口问道。
“吃了的,在食堂吃的。”
屋里压抑的气氛让原嘉逸十分局促,听他问话,忙坐直身体回答。
“吃药了吗。”
“吃了的,已经好很多了,谢谢薄先生。”
卧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书桌被薄慎言霸占,原嘉逸只能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落地窗边,插着耳机看视频学习。
薄慎言偷眼看他。
他好像很喜欢学习,总是在写写画画,看起来蛮充实的样子。
“总是在学习不累吗?”
26岁,按照医学生普遍的五年制来算,18岁上大学,他应该是去年研究生毕业,想来在医院里也是很受欢迎的青年才俊。
原嘉逸耳机声音开得不大,听见薄慎言发问,忙摘下一只回头看他,“不累,学习的时候,让人觉得内心很安静,很平和。”
但凡吃过学习的苦,往往都不会再愿意继续学习,虽然身为医生,要不断充实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但原嘉逸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要努力。
薄慎言不由有些好奇,“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原嘉逸握着笔的手蜷紧了一下,抿抿嘴唇,他知道薄慎言毕业于Oxford,财力和实力都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听他问到自己的时候,就会有点羞于启齿。
“我……考得不太好,683分。”
薄慎言挑挑眉,“也还可以。”
得到他的认可,原嘉逸侧头掩饰着暴露在唇角的小欣喜,似乎连高考那天的疼痛都被抛之脑后。
高考前夕,原淼毒瘾发作,他制止的时候,却被近乎疯狂的她拿着刀划伤了右肩膀。
夏天的渝城热得要命,那时的原嘉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血珠顺着胳膊一路滴在地上,去诊所的路上断断续续的都是他的血。
所幸的是得到了离家很近的华中大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名额,在照顾原淼和求学的事情上能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