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爸爸,你不知道,他把我的糯米夺走了!”

盛江河不悦地皱眉,“什么糯米?”

“我送给慎言的猫啊,现在糯米可是认这个混账东西当主人呢。”

盛澜死死盯着原嘉逸的脸,咬牙切齿地在他脸上寻找着不如自己的地方,可终究未果。

得到这个结论,盛澜更生气了,扯着原嘉逸的衣领,抡圆胳膊给了他两个耳光。

原嘉逸舔舔渗血的嘴角,面无表情地承受着。

“你给我哭,你哭我就让你见原淼那个贱人!”他的沉默让盛澜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越发愤怒起来,钳住他的肩膀声音尖利,“哭啊……”

原嘉逸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抬头盯着盛澜的瞳孔,两行清泪从眼尾扑簌而下,密实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求你。”

盛江河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拉起跪在地上的原嘉逸,在他的脑袋上罩了个头套,动作利落地将人带走。

跪了几个小时的膝盖被骤然强硬地换了姿势,原嘉逸疼得闷哼一声,仍是咬着牙勉强跟上身边人的脚步。

盛江河不想让他记住路线。

黑色的布袋笼罩在头上,让原嘉逸在白日里便生出了恐惧,他紧紧地抓着衣角,亦步亦趋地随着前方男人的牵引行走。

所幸这几个押送的人还算善良,时不时拉扯一下原嘉逸脸上的布巾,留出一些空间,似乎是怕他窒息而死。

外形凶悍的黑色埃尔法行驶在环城高速上,速度不慢。

原嘉逸胸口被盛澜踹的那一脚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即便不蒙住他的眼睛,想记住弯绕路线这件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车刚一停下,头套便被抽掉,刺目的灯光照在脸上,原嘉逸下意识侧头避开眼前的光线。

这个地下停车场里停了大半的豪车,想来这座疗养院里也是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豪门显贵之人。

原嘉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抿着嘴尝试了几个微笑的表情,这才在黑衣男人的催促下迈开步子走向电梯。

盛江河给原淼选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舒适安静的环境,入眼的窗外尽是暗青的松柏,尖锐的针叶仍丝丝缕缕地挂着白雪,激励病人涌出想要新生的希望。

走廊的尽头就是原淼的病房。

看管她的人和押送原嘉逸的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上下打量了原嘉逸一会儿,点了点头放他走过去。

离原淼的病房越近,原嘉逸越觉得指尖发抖,发凉。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这么久以来所受的一切煎熬苦难,都是为了今天,能够心无旁骛地见原淼一面。

门上有一道小窗。

原嘉逸快速地抬起手按在把手上想要拉开,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凑到玻璃前,借着光影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放缓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开那道小窗。

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骨瘦如柴,手腕上凸起的血管上插着蓝色的滞留针,往日浓密的头发如今稀疏发黄,除去肤色,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某部电影里那个声音沙哑,身材瘦长的爬行怪物。

“……么……”

原嘉逸刚一开口就噎了一下,嗓子里没发出声音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泪越擦越掉,呜咽着趴在小窗前,“……妈妈……妈妈,妈妈……”

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仅会说的两个字,原嘉逸越发地贪婪,伸手去抠上了锁的门把,“妈妈,看看我,我是嘉嘉……怎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